“哦,你在教我怎么处理母女关系吗?”
郦亚笑了笑,摸摸阿美的头发。阿美低了低头,脚缩到了浴缸边,说:“你以后想起我,你会怎么想起我?”
郦亚陷入了沉思,良久都没说话,门外传来了砰砰砰地敲门声,还有人在喊话:“操`你妈!你们要在厕所里搞多久3p啊!!老子要上厕所!”
阿美和郦亚相视一笑,郦亚说:“想起你弹钢琴,白裙子,麻花辫。”
阿美又问:“那他呢,你会怎么想起他?”
他们两人依旧对视着,谁都没有在看薛寒,敲门的人骂着粗话走开了,薛寒在倒抽气,声音比先前大。
“一段很特别的经历。”郦亚说。
“你要送他走吗?”阿美问道。
郦亚微微颔首,阿美伸手碰了下郦亚的脸,舒缓,柔柔地说:“我想我会忘记你,我会记得一团绒毛。你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臭吗?我妈带我去一间很小的诊所,那里应该不合法,我们没去正规的医院,诊所里很暗,很多比我还年轻的女孩子,身边是和她们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更多的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有个女孩子在吃糖,还问我要不要吃,笑嘻嘻地说,很快就好的,很快的。诊所里臭烘烘的,血腥味吧,死亡的气味。我想走,我哭着和我妈说,我不打了,我生下来。我生下来之后我会照顾这个孩子,我不管他的爸爸是谁,我照顾他,爱他,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做了错事,我会自己承担结果,我是大人了。我妈把我推进去,一个护士说躺下。我问她,疼不疼。她说,你把腿打开。你知道吗,那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天花板上都有血。我就看着天花板,隔壁有女人在大叫,我看着天花板,我想地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然后我又想起来那间钟点房,天花板也是红的,我坐起来,他去洗澡了,我听到水声,哗啦哗啦的,我穿好衣服,走了。那一刻我心里非常得意,后来我做噩梦,经常梦到那一幕,回想起来,我觉得我可能很残忍。但是当时,我真的是很得意的,还很痛快。”阿美叹息,“因为你们都很坏,所以我也变得很不好,人不能这样吧?你们很坏,我走开就是了,世界上多的是其他人,我会遇到很好的人,对我很好的人。”
阿美闭上了眼睛,靠在郦亚的肩头,但这点温存只持续了片刻,薛寒看着他们时,阿美就站了起来。她道:“他需要一个对他很坏,很不好的人,千万不能让他感觉到认真,真诚,真心,他会和那样的人长长久久,相信我。”
郦亚耸耸肩,嘴边歪出个笑容:“那他应该和你长相厮守。”
“可惜我不爱他。”阿美苦笑,“他还是要一点爱的。”
郦亚也站了起来:“我送送你。”
阿美说:“不用了,我男朋友在外面,他开车送我过来的。”
郦亚楞了下,阿美走到了门口,她侧目看薛寒,薛寒回避着她,抱紧了胳膊。阿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