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肚子又是咕噜一叫,身子没有动,眼睛却是与曲陌那双黑若墨的眸子对上了,呼吸一紧,仿佛被吸了进去般。只是,猫儿有些看不懂曲陌此刻的态度,见到自己是否惊喜?还是不开心?
曲陌从猫儿一进院子时就看见了她,只觉得忘记了呼吸,眼中只余那一人丰姿丽影。却见猫儿根本就不曾望向自己,只是一阵风似的朝斐公子翩然而去,不由得攥紧手中纸扇,眼睛却离不开分毫距离。又见二人态度亲昵,那斐公子明明看到自己,却仍旧伸手去抚猫儿皓腕!那一刻,曲陌已经起了杀意,却生生压了下去,不想他人看出端倪。
此刻,又见猫儿望向自己的眼中闪闪而动,攥着纸扇的手松了一分,只待宴会后,好生地教教她,谁才是可以碰她肌肤的夫婿!
想到此,曲陌眸中一暖,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把那小笨蛋当成了一心相对的娘子。也好,那就给她换个身份,娶入曲府,免得看她与其他男子一起,自己胸口郁积,气量也狭隘了许多。
曲陌心情豁然开朗,饮下娆沥敬酒,又回敬了一杯酒水,道:“愿娆离两国永结莫逆之邦。”
众人举杯附和。
曲陌落座时冲猫儿勾唇一笑,猫儿的魂险些都飘了出去,忙用手扯扯斐公子的袖子,喃喃道:“看见没,曲陌冲我笑来着。”
斐公子身子一僵,却是伸手去猫儿的唇角一抹“小心了,流口水可是不雅。”
猫儿伸出粉嫩小舌在自己下唇一舔,呲牙道:“瞎说!根本就没有。”
斐公子呼吸一紧,忙转开头,自斟自饮起来,将不为人知的心思隐下。
曲陌却是瞳孔一缩,非常想肢解了斐公子的身子!最好是从手指一断断开始!
此时,乐声响起,一群粉色衣裙群涌而入,那长长的云袖起伏成摇曳花海,若一团菊花吐蕊般层叠绽放,煞是美丽。
随着音乐声的越发激昂,云袖此起彼伏做破茧而出状,在鼓声戛然停止的瞬间,所有摇曳的粉色衣袖停止,只是静静地围一个圆,任由那风儿吹动薄纱,飘渺出一丝的不真实感。
在万籁俱静中,在人们的注目窥视里,一声醇厚绵音若潺潺溪流般倾泄而出,随着那乐声串串悠扬,周围粉装女子纷纷卧倒于地,若终于盛开的花瓣,徐徐露出中间那诱人的红蕊。
但见一红妆丽人手持一把琵琶,就这样信手拨弄出绝世佳音,那时而清雅时而激烈的调子翩翩荡漾出的都是如丝柔情,似根根蚕丝般萦绕上你的小手指,圈圈缠绕,细细温柔,直到将你整个人缠牢,你才恍然惊醒,已经如梦太久。
那女子一身红色衣裙衬得肌肤莹白若玉,眉宇轻扫,朱唇涂艳,眼含秋波,头侧两朵盛开红花,斜插三根金步摇,额间勾略三朵红梅,腰身垂钓金丝玲珑玉,若伸开的娇艳牡丹般徐徐而来,在雍容典雅中盛开富贵之花。一拢红色衣裙穿在她身上,不但不会觉得艳俗,反而为那红色增添了几分富泽大气。
但见她手持琵琶,随着乐感舞动红色云袖,在琉璃灯盏下飘渺出人间仙境的味道,终是在豁然加急骤起的乐声中,以弯腰后抚琴的绝美造型为这场视觉盛宴留下惊艳的剪影。
一曲完毕,众人如痴如醉。
此女正是娆国七公主娆玫,与娆沥皆为娆后亲出,倍受娆帝宠爱。娆玫一出生,便被娆帝赐名号为香泽公主,意寓为:福泽若幽香一般绵长。
不知是谁轻咳一声,众人才恍然醒悟,纷纷赞道仙乐绕梁,绝世之舞,倾国佳人
香泽公主取了侍女端来的酒水,落落大方道:“玫儿愿以此舞献于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福泰安康。”
娆帝娆后笑弯了眼角,点头道:“好好,玫儿孝心。”
香泽公主一转酒杯,敬向花耗等人,温婉笑道:“亦愿天下国泰民安,敬离国贵客云来。”
众人饮杯。
香泽公主再次斟满酒水,莲步生花地走到曲陌面前,眼波荡漾着三月溪流,话音悦耳若抚琴般轻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曲公子,一切可安好?”
曲陌回礼道:“劳烦香泽公主惦念。”
娆玫得体一笑,皓齿青蛾“曲公子怎与熟人如此客套?此酒饮下,敬公子。”
曲陌举杯,温文尔雅“亦祝公主福泽拢香。”
娆玫红袖遮面,一饮而下,在转身间红颜浮面,眼角含春,笑意盈然。
猫儿傻傻地看着那两人,竟觉得那一红一白的画卷好生美丽,若雪中绽放的红梅,干净中靡丽得令人赏心悦目,只是为什么自己胸口如此堵塞啊?算算的,好难受。
娆帝道:“寡人还记得五年前去离国做客时,便带着此掌上明珠,那时两小无猜结伴同游,可谓是一段佳话是也。今日曲公子远来做客,与玫儿更是旧识,就不要拘谨,众乐乐才是自然。众爱卿也不要拘谨,我们君臣亦一醉方休。”
猫儿撇一下小嘴,肚子又叫唤起来,这也不管其它,低头就吃起来,只觉得胸口有些闷气,若不使劲吃东西,怕是要惊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