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还在为邓嘉轩以及《是絮》重新选角一事大肆讨论时,谢竞思已经回到了市区,今天就是和顾通淮约好的那一天,但是在两人见面前他要首先完成拍摄工作。
今天拍摄的杂志主题要契合春日的明艳可爱,谢竞思早早地便到化妆间里上起了妆。
【到了吗?】
顾通淮发来了消息,他顺手回道,【到了,在上妆】
【顾总,结束了你能来接我吗?】
【可以。】
谢竞思听着化妆师的话闭眼,因而错过了界面上那一行极其显眼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待他准备好走到外面,便看到了经纪人李继,他对着李继打了个招呼,自然也看到了他旁边站着的一个人。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眉眼,尽管他戴着帽子、口罩,穿得是最普通常见的黑色衣服,谢竞思也认出了那个人。
这不是……我们顾总吗?
在谢竞思打量顾通淮的时候,顾通淮也在看谢竞思今天的这身装扮,微长的栗色头发有些卷,隐约遮盖了耳垂处的黑色耳钉,他穿着无袖黑t白色破洞背带裤,胸前被撑得鼓鼓囊囊,露出的大臂上纹着一头猛虎。
“竞思。”
谢竞思凑近顾通淮,他低头,耳边就是顾通淮的嘴唇,那人抬起手在他耳边遮挡,他本以为顾通淮会说些什么,结果那人伸出舌尖,在他的耳钉处轻轻地舔了一下。
色情至极。
顾忌着场景,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顾通淮,待耳垂上的水迹干透,他才平复好心情。
摄影师看谢竞思这一身也是挺满意的,立刻就招呼着开拍,拍摄的时候顾通淮就在下面静静地看着,旁边的人都以为他是谢竞思的助理。
提到春日,就不可避免会想到花,各种颜色的,重瓣的、单层的,而色彩明黄的向日葵虽然不是春天开花,但将它作为和春天相契合的一种象征很少有人会否定,那种热烈的、向着阳光的朝气正是这次的杂志所要表现的。
摄影组尝试了好几种想法,将太阳花瓣堆叠,让谢竞思趴伏在金色云朵中;或是简单地用手拿着一束向日葵,将勾起的嘴角藏在花瓣里,只露出一双含笑的帅气眉眼。
随着摄影师想法的调整,谢竞思身上的背带裤解开了一条带子,向日葵花束被插在腰部处,他双手在身后撑着,眼睛直对镜头,抓人眼球。
“你好,我有个想法……”
在谢竞思和拍摄助理调整动作的时候,顾通淮走到摄影师身旁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其实现在的这张已经足够优秀了,但他还是觉得谢竞思身上有更加旺盛的生机。
“上衣脱了。”
摄影师答应尝试一下,顾通淮走到谢竞思身前对他说,看谢竞思的表情能明显看出他有些愣,像是突然回到某种场景的怔然。
那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谢竞思不免想到他和顾通淮的第一次,刚被包养时,顾总就曾对他对他说过“衣服脱了。”
那一晚,他还很青涩,莽撞和拘谨、年轻和沉默,这些都是当时的他所带有的,又都被顾通淮一一接纳。
“顾总。”
谢竞思悄悄对着顾通淮眨了下眼睛,他两只胳膊一撑就把那件t恤脱了下来,饱满的胸肌露出,而从那条解开的带子处还能看到些紧致的腹肌。
他坐在地上,微微抬头去看旁边的顾通淮,眼睛里流露处尽是占有欲望。
“咔嚓。”
摄影师趁机拍下这张带有野性欲望的照片,它虽然和这期主题所要表现的鲜艳可爱略有出入,但那种性吸引力尤其抓人。
随后摄影组又尝试了几组动作,以及下一身装扮的拍摄,顾通淮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中场休息他被谢竞思抓进了昏暗无人的角落。
“顾总,您就这么想我?”
谢竞思束着顾通淮的手腕,将其固定在他的头顶,他弯下身子,在顾通淮的颈侧咬了一下。
他看顾通淮不说话就继续在那里吸咬,鼻息喷在顾通淮的下颌处,引得他喉结不住地滚动,“想。”
“竞思想不想我?”
顾通淮坦然地应了然后将问题抛给谢竞思,那么自然,好似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
他搂住顾通淮的腰身,贴近他肩膀处吸了一口气,“……当然想。”
“通淮,今天猛一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那……”
顾通淮回抱住谢竞思,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这个场合不好,他想谢竞思应该有独属于他的鲜花与阳光,以及那脱口而出却又异常珍重的三个字。
再等等吧,说不定等到春天尾巴他们就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他不怕等,因为他能感到那人和他同频共振的一颗心脏,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
拍摄完天已经不早了,谢竞思直接抛下经纪人和助理坐上了顾通淮的车随他一起回家。顾总的这个房子距离市中心很近,平时方便他上班,今晚倒也方便了两个人立刻滚床单。
电梯门闭合,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并肩靠着墙站立,手与手之间的距离很小,稍一动作便会侵占对方的领地。
谢竞思目光对着前方跳动的数字,实则手指微微屈起不断招惹旁边人,他一点一点地触碰着那人的手背。
“顾总。”
顾通淮“啊”了一声,回过神的那他静静等着谢竞思开口,不过在谢竞思开口之前,微小几近于无的触感让他的手抖了一下,他一脸莫名地去看旁边的人。
谢竞思戴着顾通淮的帽子,他侧过脸,帽檐蹭过顾通淮的头发,“顾总,我硬了。”
“……”
他见顾通淮仍旧呆愣着一张脸,往日锐利的一双眼睛此时却有些木木的,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有一种莫名的反差与吸引力,怪不得何魏那人死活忘不了。
“那、那我们快回去。”
顾通淮的话音刚落,电梯门就打开了,他拉着谢竞思往外走,脸上看起来似乎仍旧和平常一样自然。
两只手实实地牵上了。
谢竞思低头看了一眼,被帽檐遮挡的脸上蓦然闪过一抹笑,驱散了眉眼间的最后一丝戾气。
呵,傻逼。
回到家里,说着硬了的谢竞思还是摁着顾通淮吃了口饭,饭是他做的,煮了面糊弄了一口,两人就约去了床上。
卧室里的窗帘半拉,窗外远处的车水马龙仍能隐约看见,霓虹灯光散射至这里只剩零星一点,更多的是黑夜里的静。
静谧里有模糊的气音传出,树木摇晃着叶子,沙沙的、沙沙的,哄着窗户那边的人儿早些入睡,只是看起来并没有作用。
呻吟又大了,喘息在后尾随,一声要比一声更加动情。
“竞思……”
视线移至稍显明亮的室内,柔软大床中间叠着两道人影,摇晃、耸动,伴着粘腻的湿汗和肉体的碰撞声。
顾通淮被撞得几乎要坐不住,他的胳膊在后面撑着谢竞思的大腿,上身后仰,迷离着一双眼看墙壁上的小灯。
手下的皮肉带有温度,因着谢竞思向上的撞击,大腿那里的肌肉收紧,摸起来带有一些硬度,顾通淮受不了的时候便会下意识地去捏。
谢竞思扶了一下顾通淮的肩,然后搂住他的腰让他喘顺气,只是那双手并不安生,顺着身上人的腰线去摸他的臀部,还伴有色情的揉摸。
勃起的性器埋在顾通淮的身体里缓慢地碾弄,他放缓了速度,轻柔慢捻地撩拨手下的身体,掌心拂过每一处他了如指掌的敏感点,然后是指尖、唇舌,连带着随着胸膛起伏的汗珠都是催情猛药。
他的手摸上顾通淮的脸,眼神里浮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念,“我要你。”
只要一想到还有人惦记着他的顾总,心情便总不会太好,那些阴暗的、扭曲的想法便会不受控制地跑出来,比如将顾总肏烂在床上?
顾通淮不过刚喘匀气就又被拉着做活塞运动,他坐在谢竞思腰上,手臂收紧扣住两侧防止被颠下来,扬起的脖颈将喉结和锁骨全都袒露出来。
“嗯啊……慢点、慢……”
微长的头发被撞得散乱,其中一缕勾着眉峰不愿离去,顾通淮此时已经无心顾念这些,他只是大张着腿心坐下去,好缠得那粗壮性器进入更深的幽密。
“……呃,啊、啊,不、不行……”
“叮铃铃——”
手机响了,不小的音量几乎是在两人耳边炸开,让本就处于临界的顾通淮受到惊吓直接泄了出来,巨大的刺激感侵占大脑,他几乎什么也做不得。
电话因为许久无人接通而自动挂断了,谢竞思抹了下自己的胸膛而沾了一手的精液,他扯过一旁的纸巾简单地擦了擦,“又打来了,接吗?”
半夜里打来电话的本就少,更何况是两遍,谢竞思怕有什么事就拿过看了一眼,手机是顾通淮的,打来电话的人是何魏。
他的手指向下一滑,直接给挂了。
“谁啊?”
“没谁,一个傻逼。”
听到谢竞思这么说,本来不怎么在意的顾通淮又往手机那里瞟了两眼,能让谢竞思这样说话的人可不多,几乎是没有,
对面那人还挺坚持不懈的,被挂断后再次打来,气得谢竞思都想直接把手机扔了,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眼顾通淮。
“通淮,我做错了一件事。”
拍摄完后顾通淮去上了个厕所,拿着他手机打游戏的谢竞思正好碰上了一个电话,是何魏打来的,看到备注后他没有接,而是开了静音放裤兜里等着自动挂断。随后那人又发来消息约顾通淮见面,谢竞思没有怎么动只是将屏幕上方的弹窗给滑了。
那时候是情绪上头,后面反应过来的谢竞思还是觉得不好,他有些紧张地看着顾通淮,神情讪讪的,眼睛里却还是有消不下去的欲念。
私自看别人手机的这个行为不好,但骂何魏傻逼这个事谢竞思可以做到光明正大。
“答应思思的事我都会做到的。”
那天顾通淮告诉谢竞思他不会去见何魏,不会去那什么所谓的聚会,他不是随便说说,所以也想要谢竞思对他多抱有一些信任。
“所以思思什么时候才能多一些安全感呢?”
在那通电话在挂断之前顾通淮接了,他不愿多说什么,只是场面上恭喜了几句何魏回来,也说想要何魏别再打来。
“小淮,我只是想要见一见你,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想我吗?我在美国……”
顾通淮不愿再听直接给挂了,他扔了手机转头就见一脸不高兴的谢竞思,“乖乖,不听他瞎说,我只想见你。”
谢竞思的脸被捧住,他的全部视线都被顾通淮占据,还有全部感官,耳边、心头都是这个笑着看他的男人。
第一次被人叫“乖乖”的他还没有从顾通淮的笑颜里反应过来,自然也没什么抗拒心思,只是呆呆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顾总。
“通淮我……”
眼皮被亲了一下,他听见骑在他身上的男人对他说,“还要不要做?”
窗外的树叶子又摇了起来,沙沙的、沙沙地,这次仍旧没有哄睡任何一个人儿,它只好放轻声音凑近一点去听窗户那头的人儿在干什么。
“呼啊——”
高亢的声音传进了它的耳廓,而且一直持续了好久,直到月亮姑娘禁不住瞌睡而躲进云层盖上薄被,它才听到里面的声音渐消。
《是絮》又开拍摄了,孟予行的选角一开始挺艰难的,这部片子本来就不符合主流,邓嘉轩又出了事,一时之间有些选择余地的演员艺人们都不打算接,王导也不想随便找个人来演。好在赵听周的演技可以也愿意参演。
尽管外界对这片儿非常不看好,剧组也是又准备了起来,所幸王导和制片拉过来的投资还算充足,他们背后也有人支撑,不过之前拍得几场戏几乎全要作废,所有的工作人员忙得都要飞起。
谢竞思自然是又住到了剧组,每天睁眼闭眼就是琢磨剧本、拍戏,连和顾总聊天的时间都少了不少,好在他之前拍过的几个单人片段还能用,不至于像赵听周那样辛苦。
“顾总,怎么打电话来了?”
下了戏,谢竞思就接到了顾通淮的电话,顾通淮在电话里说顾家老爷子的生辰要到了,想要他和他一起去。
“合适吗?”
他和顾通淮的关系圈里人好多人都知道,他也曾陪着顾通淮出席过不少商业场合,但是回家这件事不一样,好多人就抱着公子哥们儿在外面怎么玩都无所谓,但是回到家就不能将那些烂事带回去的心思。
顾通淮家里还好,不像某些大家族那样有小三小四弟弟妹妹什么的,但谢竞思还是有点担心。
“没事。”
既然顾通淮这样说了,谢竞思也就不再纠结,他转而说起拍摄时的趣事,他听出顾通淮的兴致不太高,便想要说一些话让他放松。
“高兴点了?”
“我去见你吧。”
谢竞思扬起的嘴角还没有收回就听到这样一句,他低头一笑,踢开一旁的小石子,“你来,我当然是高兴的,但是我很忙的,顾总。”
去参加顾老爷子的生日宴会肯定要向王导请假,王导批不批还是要看拍摄进度,就算顾通淮来了他也几乎没有时间能陪他,所以谢竞思不太想让顾通淮辛苦地白跑一趟。
“通淮,很快就见面了。”
见面那天到来的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谢竞思坐着顾通淮秘书的车到达顾家大宅,这里的风景、装潢让跟着顾通淮见了许多世面的他还是觉得震惊,历史底蕴藏在边边角角,锦绣烟华却不见一点艳俗。
将礼物交给侍者,谢竞思顺着指示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正和宾客寒暄说话的顾通淮,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熨帖的西装、仔细打理过的头发、手上带着的腕表,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个成功人士。
“顾总。”
他持着一支香槟向顾通淮走过去,那人回过头,原本平静的眸子里瞬时点燃了一抹光,只有谢竞思可以得见。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端着酒杯的胳膊前移,目光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
“好久不见了,我敬你。”
之前和顾通淮交谈的人有认识谢竞思、知道他们关系的,自然也有不了解的,所以就在这旁人或微妙或平常的视线注视下,两支长笛形杯碰上了。
“好久不见。”
仰头,脖颈挺直,淡黄色的酒液贴着杯壁移动,顺着重力滑落至那艳色唇中。谢竞思收回视线,浅抿了一口酒,再抬头,那水润的下唇便入侵了他的五脏。
六腑里是那人的眼神。
清冷、凌厉,却又染上了独他知晓的欲。
不久后,顾父就走了出来,但从外面来看看不出这是一个快要六十的男人,岁月在他身上沉淀的似乎只是气质、学识和那些人文学家追求的大道,而不是白发、皱纹。不过更让谢竞思好奇的是,他和顾通淮之间的“交流”淡得几乎没有。
这种“交流”不是言语上的表达,而是包含语言动作、眼神语气乃至心灵上的共鸣,这一切在他们两人身上都很少表现,也就比陌生人稍好一些。
谢竞思明白自己的身份,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站在顾通淮身边充当一个花瓶、背景板。不过在听到顾通淮对顾父介绍介绍他的时候小小地惊了一下,却也在意料之中。
不然他真就该去进修进修了。
谢竞思认真地祝贺了顾老爷子生辰快乐,别的就不再多说,不卑不亢地站在顾通淮身边。
他感觉到手背上有一瞬的瘙痒,避着老爷子的视线用余光瞥了一眼,是顾通淮的手。他知道是将金主哄高兴了,他的面上不显,藏在身侧的手却去轻触那根手指。
“顾总,我猜对了?”
顾老爷子走后,谢竞思凑近顾通淮耳边轻问,“站你这边,你就那么高兴?”
顾通淮不说话,只是笑。他拉着谢竞思走到人少的一处角落,“你的眼睛还挺尖。”他确实和父亲关系不好,倒不是说大吵大闹,而是沉默地冷,父亲也不是讨厌他,就是单纯的眼里没有他这个人,不如说,顾父的情绪很少会分给一个人,不管那人是谁,连他那逝去母亲都做不到。
小时候,在他和父亲“对峙”时,如果能得到身旁另一个人的支撑,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都会有一种自己赢了的感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这种快感越来越淡,几乎就要消失,但是刚才谢竞思站在他的身旁,他感受着他的气息,那种胜利感觉又回来了。
谢竞思捏了捏掌心里顾通淮的指节,他发出一声气音。“嗯哼。”
“把顾总哄开心的我能得到什么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
他佯装苦恼地想了想,“不知道欸,你给什么我就要什么。”
顾通淮不上他的当,迂回着反问,语气里的软钩子直戳戳地一下又一下地收起,身体却和谢竞思一点一点地拉开距离。
“再不说,就不给了哦。”
谢竞思轻笑一声,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高挺鼻梁上的细腻皮肤和微微上翘的睫毛已经能够看清了,那眼珠里也有了倒影,小小的一个,轮廓渐渐清晰。
他要做什么似乎已经坦白了。
顾通淮一开始还能保持端正神色,随着两人间距离的不断缩小,他平直的嘴角一瞬间绷不住了,咬肌微微动了一下。
眼睫忽闪地垂下,遮盖了眼里的大片风光,眉眼间却是舒展的,暗含着期待。
呼出的暖风拂面,顾通淮受不住抖动的眼皮索性闭上了眼,身边那人的存在感却仍旧极其强烈。
谢竞思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不禁笑了一下,再次拉近距离,肩膀已经抵上了,体温似乎要传到唇瓣。
不过之间总是隔着一丁点似有若无的距离,而他也没有彻底消除这段距离的打算,凑近后就要从一旁撤开,却没想到顾通淮主动地撅了一点嘴。
顾通淮闭着眼,还在疑惑谢竞思怎么还没有亲上来,他便主动地扬起一点下巴,嘴巴张开,白齿红舌露出一点,邀着人享用。
好软。
只是唇瓣的接触,轻轻地吮吸还能尝到残留的一点酒香。
谢竞思险些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他只是浅浅地尝了一下便错开,赶紧端起旁边桌上的一杯红酒喝了一口,助长那些疯长的念头。
他见顾通淮睁开眼睛,眼睛里有疑惑、微妙和些许赧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顾总,张嘴。”
玻璃酒杯被抵到顾通淮的唇肉上,里面微微晃荡的红酒液散发着醇香,他垂着眼去看,能看见持着细长柄端的那只手上的青色血管。
冷白和猩红在眼里交织,顾通淮似是受了蛊惑一般打开封闭的唇,有些干涩的唇瓣便感到了一阵润湿。
很漂亮。
谢竞思看着面前的一切,所有组成这幅图的一切因素都恰到好处,毫不喧宾夺主的灯光,适合中心角色的服饰,还有其中萦绕的绝佳暧昧氛围。
在剧组的时候他也跟着王导了解过一些画面镜头,执镜人通过自己带有感情的眼睛捕捉所感所念的一切事物,将感情一点一点地倾注到手法和技巧里,拍出来的东西便带上了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所以,你已经是我的了。
他的手腕动了动,配合着让顾通淮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液,然后快速凑上去抢夺他嘴里的最后一点醇香。
舌头在口腔里肆意翻搅,像极其缺水的人搜刮着里面的每一滴水液,从上颚到列齿,所感受到的一切湿热都不放过。
“唔……”
在那炽热似要把他灼穿的视线里,顾通淮却不再躲避,他直对上那道深切目光——此时他所以情感的来源与归属。
腰被紧紧箍着,肩背也被谢竞思的大手拂过,耳边是隐隐的水声翻卷。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来,他们可能会嗤笑、会鄙视,也可能会有一点点的艳羡,但那都跟现在的他没关系了。
现在,他只要谢竞思。
一吻毕,急促的呼吸却还在持续,在这寂静又吵闹的环境里,两人的目光像被胶粘在一起,再一点点扯开,拉出牵连不断的丝线。
“顾总,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了吗?”
谢竞思勾起嘴角,眼底晦暗不明,他说完又拉近两人的距离,像是轻佻浪荡子在逗趣儿,成拳放在膝上的手却暴露了他平静面容的波澜。
“你……”
顾通淮抿了抿还沾有温度的唇,他抬起眼睫,不再抖动,伸手握住谢竞思的一只手。
“……”
谢竞思不再说话,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顾通淮的胸口,表意的只有一双眼睛。
我要你这里。
那颗跳动的、滚烫的心脏。
“嗯……”
房间里没有开灯,这里也不是向阳一面,角落里有些昏暗,略凉的墙壁阻挡了身体的进一步后退,顾通淮整个人几乎是贴在墙上。
衣摆被撩起,腰腹的皮肤被一点点掠夺,那炽热的温度下皮肤战栗,似是在抵抗挣扎着,又似是挡不住欢愉而装模做样地欲迎还拒。
“有点可惜。”
谢竞思禁锢住顾通淮的手腕,他将那撩起的衣摆递到顾通淮嘴边并示意他含住,然后低下头在面前白皙的胸膛上作画。
“哼嗯……怎么了?”
他含住那可颗颤颤巍巍的红艳果子,口中吐出一股湿热气团,“第一次来你房间还没有好好参观,倒是先做起了这种事。”
“你看不起这、呃……轻点,你看不起这种事?”
谢竞思可不敢背这口锅,他又吸咬了一下口中充血硬挺的朱玉,离开后银丝依旧牵连,他看着顾通淮被沾染了欲念的眼睛开口,“性和美是不可分割的。”注
作为演员他也勉强能算上一位艺术工作者,他也会有对美感的执着,但不知何时他才发现,他寻找的另一美感就存在于性事里,看他情潮时涨红的脸,颤抖着眼睫吐出雾气像是轻纱拢着翩跹蝶,那蹙起的眉峰暗含欢愉,用力而泛白的指尖向着情欲延申,那一瞬让他有种恍惚感,人在巨大的美感之前通常会感到窒息。
沉溺于性爱高潮里的顾通淮,周围朦胧或是刺激的暧昧氛围在谢竞思看来都是美的。
不过顾通淮此时非要和他辩,“换一个人做爱不是也可以吗?他的脸、他的眼神说不定会给你一种更加新奇的美感,性本身……唔嗯……”
又被咬了。
胸口那颗本就红肿着颤巍巍的果子又被吃了,谢竞思用的力不小,有些刺痛,顾通淮蹙着眉张嘴呻吟。
“换一个人做爱固然可以体会不同的美感,但是通淮,你现在的表情就和刚刚的不一样。”
谢竞思松开牙齿,他安抚一般地舔了舔那枚乳果,湿软的舌尖触碰那尖尖儿,上面沾染的水液被带起,透明在美上附着。
“性和美不可分割,但你是前提。”
本来还在强撑的顾通淮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软了身子,他靠在谢竞思肩上,眼眸有些惊讶地颤动,唇角却已经不打招呼地弯了起来。
“就知道说好听话哄我。”
谢竞思笑了笑继续后续的工作,他脱下顾通淮的裤子,让其在脚踝堆积,然后将顾通淮翻过身摁在了墙上。
他在他耳边低语:“高兴了?高兴了就让我肏肏。”
顾通淮的两只手腕还被他抓着高举着,细腰也被大手抚摸,臀肉轻颤了一下被揉弄起来。
一只手还是差些意思,谢竞思索性扯下顾通淮领口松松散散的领带绑在他的手腕,绑之前他还装模做样地问了一句,“顾总,要我绑吗?”
“哥。”
谢竞思又喊了一声,果不其然就得到了顾通淮的应许,他低头亲了一下的后颈,语气充满蛊惑,“乖,哥。”
“哈——”
顾通淮的喘气声已经大得不行,身前的性器也蹭着墙体流出了些许的腺液,他主动将绑着的手腕撑在墙上,然后塌下腰。
在这么明显的邀请下,谢竞思也不再墨迹,他先是伸手探了探顾通淮里面的湿滑程度,通过手指翻搅让身体产出更多肠液来润滑,然后他的性器也开始了动作。
“再抬起来一点。”
他拍了拍顾通淮的臀部,待那里起来后将自己的性器抵在后穴口,不进去只是在周围磨着那块软肉,臀肉挤压着柱身带来爽感,龟头兴奋地只想往那个小洞口里钻。
不一会,相摩擦的地方就变得湿淋淋的,整根肉棒已经被润湿了,后穴里也已经装满了淫水,还多得溢了出来,黏黏糊糊地沾在股沟。
“嗯哼……啊?”
小猫叫春一样的声音响起,更别说顾通淮此时已经难耐地磨蹭夹紧了双腿,被束缚着的手指绷直,连指根都在蓄着力。
“想要了?”
谢竞思见顾通淮颤抖着点了头,一时坏心顿起,他扳过顾通淮的下巴来,“不知顾总可还记得,哥叫过了下一句是不是就该叫‘老公’了?”
他率先开口,贴着顾通淮的耳朵,“哥。”
“……”
顾通淮想起自己当初的得意,他不禁有些后悔说这句话,却捱不住身体力四处流窜的情欲,更别说他还有别的心思。
“老、老公……”
听话的顾总得到了一个亲吻,和身体里那个巨大滚烫的东西。
谢竞思也是憋得狠了,甫一进去就是整根没入,好在前期润滑做得好,顾通淮才不至于在这样激烈的撞击中被撕裂。
“啊、啊、啊哈,慢点……”
啪啪的声音不绝,顾通淮低俯着身子努力接纳,身后的洞穴正被开拓,胸膛上的茱萸也不安分地生长了起来。
腿根被死死握着,轻微的刺痛让他保持清醒,更能感受到正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东西的轮廓、以至上面的筋脉,它们剐蹭着自己脆弱的皮肤,又碾弄过,逼得自己连连叫出声。
那一处像是温房,越是鞭挞征伐越是滋生媾和的欲念,谢竞思低头吻在顾通淮的后腰,又沿着脊骨一路向上。那件衬衫早就被扯下扔向了别处,此时面前的人一丝不挂,任他为所欲为。
“亲……亲我。”
他答应他的一切要求,让顾通淮转身来,含住他的唇,接住他的整个痴恋。
身下的凶器还在不停地进出,“噗呲噗呲”的声音里却突然有了一种突兀的声音,原来是,“扣扣——”
门被敲响,沉浸在性爱里的两人挣扎不出来,他们吻在一起,交合在一起,无心他顾。
只是门还在被敲响,声音由小逐渐变大,顾通淮的呻吟也越来越高亢,在身体里抽插的性器快得要出残影。
“小淮,你在里面吗?”
“呵啊……哼,啊、啊、不行了……”
唇被捂住,那人的声音逼近,“刺激吗?他就在外面,他都听着呢。”顾通淮感到紧张,但更多的是为谢竞思,他主动夹紧双腿,眼里流露出水光。
“老公,不管他。”
谢竞思不再说话,他箍着顾通淮的要猛往里凿,像是锥斧般要把这个人生生劈开,再灌满自己的精液。
“都给我……我要,老公?”
他见顾通淮被撞得声音破碎却还是强撑着容纳他,心腔那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暖意,他又去看顾通淮沉沦情欲的一张脸,眉上含烟,眸中拢雾。
此时的顾通淮无疑很美,那种似泣非泣似痛实愉的神情占据了谢竞思的心神,他不忍见它消散,便又加快了抽送的力度。
“叮铃铃——”
顾通淮的手机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只不过仍旧无人去管,它又自动挂断了。
“啊——”
谢竞思紧抓着顾通淮的腰避免他腿软滑下去,急促的喘息尚未平复,射精的余韵也还停留在体内。这段时间里一直能听到屋外何魏的声音,他暗骂了句阴魂不散,问顾通淮,“要去吗?”
“嗯,我去和他说清楚。”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要顾通淮穿上他的衣服。“穿我的。”
“回来再肏你一次。”
顾通淮打开门,何魏一见他出来就急忙走过来,“小淮,好久不见了,那天的聚会你没去是因为不愿见我吗?刚才也是,你明明在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何魏说话察觉自己的语气,他连忙道歉,“抱歉啊小淮,是我太心急了,只要一想到你……”
顾通淮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嗯,有事吗?”
“不让我进去吗?小淮。”何魏扬起一抹熟悉的笑,语气熟稔。
“不方便。”
他抱臂靠墙站着,实在是刚才所为弄得腿还有些麻软,而且胸前的两点应该是被谢竞思咬破了皮,此时刺疼着,稍一触碰就感到一阵火辣辣的阻滞感。
何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他说话又总是兜着圈子不轻易点明要点,顾通淮听得有些烦了,更别说腿心那里正不断地向外流着东西,顺着大腿竖直地淌下来,由温热变凉,贴着皮肉滚动。
里面是空的,他只能调整了姿势夹紧双腿,祈望宽松的裤管不会兜不住那些东西而让它们流下来,然后悄悄看了看身后的地面,还好没有发现某些不明的液体。
“小淮,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关系了,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顾通淮不说话,他看着虚空一点,实则还在回想刚才的那些画面,一帧帧一幕幕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自动闪回在脑海里,那覆在他身上的人的体温是那么滚烫,那手臂上的肌肉轮廓和沾着湿汗的胸膛……
“小淮。”
“……嗯?”
甫一出声,顾通淮就感到自己的嗓音异常沙哑,好在语句很短才不至于暴露,只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又慢慢地躁动了起来。
“小淮,我其实一直想和你说,我、见不到你的那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你,不过现在好了,我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永远见面了。”
他端正神色看向何魏,眼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别这么叫我。”
面前的这个人惯会玩弄心思,少时一次次的为他失意说来久远,却也是用真心去触碰一颗滑不溜手的顽石,尽管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但见到他贴上来不仅不会觉得愉快,反而令人作呕。
因为,他已经见过了一腔真心是何等模样。
那可能是一双眼眸、一次相贴,也可能是狂风暴雨后的温存,或是平淡清晨里的一个自然亲吻。
他觉得真心向来是用真心来交换的,既然谢竞思想要他的,那另一意义上谢竞思的已经在他这里了。
顾通淮的嘴角扯起一抹笑,“何魏,高中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多少年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变通,这些手段看着怪老套的。”
他看着面前的何魏,也是在看高中偷偷爱慕过的那个人,“谈公事不要私下找我,你要真想争取在发展区的工程,不如去专心琢磨方案。”
“顾氏的这次扩张动不到你身上,但你要是再不知收敛,那就说不定了。”
说完他就打算转身离开,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却又听到何魏的话。
“顾通淮,你房间里是不是有人?”
何魏的脸上已经很不好看了,被顾通淮这样直接挑明无疑是在踩着他的脸面,气愤上头的他也顾不得再佯装体面,他想要把这个在外界看来优秀至极的人拉下来,填补他内心的塌陷。
何魏也是做过的,他如何看不出顾通淮身上的那种独属于事后的气息,被蹂躏过的嘴唇、不合身的一件衬衫、身上那种隐约的性高潮味道,还有他整个人无意散发出的慵懒与餍足。何魏甚至阴暗地想顾通淮是如何被压在身下操穿的。
“外面的人怎么能带回家?通淮,老爷子知道了——”
“嗯,我男朋友。”
顾通淮回答的是何魏的第一个问题,说完他便推门走了进去,再不去管留在身后的潦糟烂事。
男朋友,真是很好的一个词呢。
等着,谢竞思,你迟早是我的。
男朋友。
谢竞思休了两天后又马不停蹄跑去拍戏,之前赶着时节拍柳絮外景,现在拍摄的情节大部分是在室内,也就是韩是絮和孟予行的对手戏。
因着和赵听周认识,两人配合起来还算得心应手,一些场景看着就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默契,倒很是符合韩是絮和孟予行多年未见有些生疏却仍能看出至交的感觉。
这天,谢竞思起了个大早从顾通淮家里赶到剧组,他走进化妆间正好碰上赵听周换好服装出来,两人打了声招呼。
“谢哥。”
谢竞思疑惑地看向赵听周,他见赵听周抬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脖子,那里分明没有一丝痕迹。
“谢了,听周。”
他想到昨晚做得那场性事,因着分别,两人都有些激动,被翻红浪时留了不少痕迹。
抹了点东西遮住,谢竞思又去上工,王导正和赵听周讲戏,见到他后也拽着他来听,“你们觉得……”
……
拍戏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不断地磨台词、学古人的说话语气、设想场景还要对当时的社会有所感悟,毕竟韩是絮的年龄跨度不算小。越是临近收尾,谢竞思越是觉得所要学习得还有很多。
好久没有通稿了,急得李继亲自下场逼谢竞思发了个照片,结果火出圈的是他的手里拿着的一个抱枕。据顾氏公司员工说,这个抱枕本来是要做成只在内部流通的一种文化产品,但现在还没有批量生产,只做了几个让部门老总看看。
【思思在大公司有人?】
【不是,哥,苟富贵勿相忘啊。】
【男神这么帅,我斯哈斯哈,新出的杂志也好棒,我舔舔舔舔≧?≦?】
有粉丝附和自然也会有一些人想到不正当的关系,毕竟一个明星和大公司老总有交集的也就那几样了。
【怎么又是一个卖屁股的,真ex】
就在这吵吵闹闹的网上环境里,剧组照常杀青了。一声“cut”,谢竞思看了眼旁边的赵听周,他显然还陷在戏里,满眼的眷恋疏散不开。他又去看这里的布景,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切都布置得很仔细,似是一场异时空的梦。
“结束了。”
他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还是有血色,执着酒杯的手指微颤。韩是絮苦笑着心痛着说完他要成亲了,韩是絮不敢再去看孟予行,他饮着杯里的酒,竭力忽略发疼的心脏。
“小谢,小赵,过来。”
王导在组织大家拍杀青照,谢竞思收拾了心情走过去,他挽着长袖走得很慢,每一步却都很稳,希望明日的路也是如此吧。
真的结束了。
谢竞思坐上回去的车,他喝了不少酒此刻脑袋有些昏沉,靠着车窗又很不舒服,车载音乐放的是一首小清新的歌,能听见媛媛小声的哼唱。
“想你被风牵起的衣角,想你在白夜沾雪的眼睫……”
他发现他想顾通淮了。
可是那个人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和他说几句话,就一句“恭喜”还是他先提起的话头。不想打字,他发去了一句语音。
“你现在在干什么呀?”
谢竞思握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屏幕,嘴里嘟囔他怎么还不回我,恍惚间他觉得车子好像停了,一具带着些凉意的躯体拥上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你来了。”
“嗯。”顾通淮轻轻地应了一声,他让谢竞思靠在自己肩上好让他睡得安稳些。
他本来是打算今晚和他说的,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只好笑笑,白白浪费了一天的安排。他捏了捏谢竞思的脸,“败家。”
阳光已经找好角度钻过窗帘进入了屋舍,隐隐跳动着踏过床上人的额,谢竞思被略有些刺眼的光吵醒了,他做起来看了看四周。
是顾通淮的卧室,只不过没有一个人,他捞起手机果然见到了顾通淮的留言,【醒了就和我去吃个饭吧。】
消息是早上九点发的,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他敲下字。【吃早饭还是午饭?】
顾通淮回的很迅速,【你说了算。】
【在上班?】
【没有。】
他下床收拾好仍旧没有见到顾通淮,吃了两口桌上留的饭就驱车赶往约定的地方,市中心备受好评的一家餐厅,他平时很少来这里。
偌大的一家餐厅里没有吃饭的人,谢竞思猜想顾通淮是不是包场了,他按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往里走,转过拐角就看到了团簇着的几大捧鲜花,连同天花板上都是轻舞的旖旎晕彩。
“竞思。”
是顾通淮,他穿得很正式,衬衫马甲西装裤俱都熨帖,他替谢竞思拉开座椅,举手投足间都像是一个绅士,可是谢竞思就是无由地想要笑。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他坐下要拉顾通淮的手,结果却被那人给甩开了,还用眼神示意他正经点。
谢竞思又开始笑了,他低头抿了抿唇,在这一刻发挥出一个演员所有的职业素养,脸上瞬间正色,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样。“老板,要做吗?”
顾通淮不与他玩闹,清了清嗓子开口,“竞思,你之前说要解除合同,我当时以为你是要离开所以没有答应,现在我想要解约。”
“在这段关系里,你是处于低位的,不管我承认或是不承认,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我一开始不在意,不在意你的感受、你的心情,不在意外界如何看,毕竟火烧不到我身上。关于这点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让我在以后的生活里照顾你。”
“但是现在我开始在意你了,也可能是很久以前。今天这一切都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突然改变心意让你陷入麻烦的境地。”
“所以,谢竞思,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你吗?”
走入餐厅的时候,谢竞思就猜到了顾通淮要干什么,但当这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有所准备的他还是会感到一股强烈的心悸,心脏砰砰跳动着,泵出的血液温暖全身。
他没想到顾通淮会认真到这个地步,尽管知道他实则已经俘获了他的心,知道顾通淮喜欢他,但还是会为他这番话感到动容。
他偷偷呼出一口气,脸上荡开一抹笑,“好啊,顾总要怎么追我?”
顾通淮也笑,“还没想好。但是觉得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谢竞思疑惑地出了声,并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却听到顾通淮只是说,“我看出来的。”
爱与不爱可能在某些时候是很好辨认的,端看那个人有心无心了。
“我不信。”
他明显是在说假话,顾通淮也纵着他,耐心地再次说了一边,“我就是能看出来。”
还是那种清冷的声音,清澈雪水一般的淙淙,里面却似乎又糅杂了一种柔,似是流至平洼处缠了一朵玉英,冷意被消磨,留下满园清芳。
两人今天都没有安排,吃完饭在郊外小路上散着步,慢慢地走着走着,星星也慢慢地跟随,不过它还是要走的快一些,赶在两人前面到达了黑夜。
高楼上,明亮灯光“啪”地一下熄灭,床被压响,喘息蔓了出来。
“顾总,你还没追上我呢。”
谢竞思抓住在他下体处胡乱抚摸的手,他抵着顾通淮的额头蹭了蹭。
“也不可以亲?”
他看见顾通淮微微皱着眉头,翁声翁气的不高兴。“嗯,不可以。”
顾通淮紧紧抱着他,“不会也不能抱吧?”
“这个可以。”
谢竞思伸手逗了一下抵在他腹部的东西,他笑着说,“看在顾总你这么难受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解决方法。”
他声音低沉蛊惑,“老板,你包我一晚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顾通淮就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唇被堵住,他坦然地邀着口中的异物共舞,舌头相触引起战栗,酥麻的感觉由口齿传到下身。
谢竞思抹了下顾通淮的嘴角,将那里的水渍弄干净,他捻着顾通淮湿红的下唇,“顾总,还满意吗?”
“别勾我了。”
胸腔震动,笑声从喉咙里溢出,他一翻身将顾通淮压在身下然后双手举起一撑就脱掉了上衣,紧致的肌肉线条露出,引得顾通淮上手摸了又摸。
“念着顾总是老客户了,我今晚一定好好伺候你。”他的前一句话就已经不正经了,下一句话又带了粗俗,“肏得你下不来床。”
顾通淮并不放在心上,“我等着。”
视线交触时似有一串劈里啪啦的火星子迸溅,要把对方吞拆进腹的欲念昭昭,接触到的所有皮肤都整装待发,摩擦起烈火。
“嗯唔……”
唇舌相贴自然地引发了喟叹,多日未做又是刚表明心意,两人一个比一个急躁,衣物早就被抛到了一边,赤裸的躯体互传热量。
下身被抓住,谢竞思任凭那只手动作,他能感到顾通淮掌心的细腻皮肤揉弄龟头的软糯,也能在指甲轻微剐蹭柱身时感到快感。
那握着他性器的一只手,他闭着眼也能想起它各处的细节,知它细长的指节压在柱身上的轮廓,感受过它掌心的炽热温度,更懂它主人的满腔情意。
两个人互相给彼此撸着,对视便会交换一个吻,啧啧的水声、从性器顶端流出润湿手指的腺液,渐渐地,这些刺激也已经不满足他们了。
疏解过一次的性器还没有软下来,谢竞思这时在顾通淮的后穴处做着开拓工作,那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水液,感受到他的气息后翕张着等着被贯穿。
“嗯……”
顾通淮趴在他腿上喘息,身后插着一根手指弄得他胸膛极速起伏,他的眼神逐渐迷离,嘴里因含着一根东西而合不拢。
谢竞思只是浅浅地抽送着,借着顾通淮的涎水润湿了大半个性器,“吃够了吗?”
“唔,嘴……疼。”
他抽出来替顾通淮捏了捏酸麻的脸,看他说话也说不利索的样子顿感无奈,“谁要你非得吃呢。”
“我、我在追你嘛。”
“趴好挨肏就行了。”
谢竞思抽出手指将自己的东西送进去,被开拓过后穴软肉尝过滋味,待更粗的棒子进来后立马就缠了上去。
他被绞得泄出一声舒爽的喟叹,转而深深浅浅地动了起来,一时之间屋里只剩下啪啪的抽插声和难捱的呻吟。
身下人的身子一耸一耸的,不一会就移出了一段距离,他只好扯着顾通淮的脚腕将他拽回来,然后用力将他钉在原地。
“呵啊……”
一次异常猛烈的撞击后,顾通淮身前的东西生生被顶弄地泄了出来,粘腻的液体沾到床单上,汗湿的腰腹被谢竞思握在手里,仍旧回味着射精的余韵。
等顾通淮缓了一会,谢竞思又开始大力操弄,性器抽出来的时候会留一部分在里面,再次插进出的时候又是一次没到最深处,如此循环重复几十次,交合处的淫水已经变成了细细的白沫子,附在白嫩的臀肉上也是一处风景。
呻吟还在继续,床咯吱咯吱地响动,窗外漫天流云掩着旁人的眼,不让他们窥到这一处的情事。
“哈——”
“顾总,爽了吗?以后还要不要包我?”
刘季恒提着外卖向宿舍走去,新学期开学,军训的大一学弟学妹们饿虎扑食般把食堂搜刮一空,连外面的外卖都堆积成山,顶着大太阳从人堆里抢到自己的饭,此时他身上的体恤已经湿了个透。
终于到宿舍了,一想到马上就能吹着18度的空调心里就美的不行。
他伸手推门,“嗯?”
门被从里面锁上了,今天他们三个都有课,里面的人大概是转专业新搬来的舍友了。
“江冉,你在里面吗?
他敲了门,里面传来声响,“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门开后,扑面而来的是一大团水汽,潮湿混着凉意。他看向门后的人,江冉的头上顶着条毛巾,身上的衣服歪斜,还带着大片的水迹,看来是匆忙穿上的。
“你吃饭了吗?”
刘季恒客气了一下,他扯了扯汗湿的衣襟然后一下子把上衣脱了下来,身上黏黏糊糊的,他正打算去冲个凉,转身却见江冉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他没有问而进了浴室,里面还是湿淋淋的一片,雾气里还有一股甜香,发着腻。他皱了皱鼻子,“这几把也太香了。”
快速冲完凉出来,他照例没有穿上衣,未擦的水滴顺着胸膛流下。结果就听那个新来的舍友小声问他,“季恒哥,你、你能穿上上衣吗?我……”
刘季恒斜了眼江冉,看他那副腼腆羞愧的神情突然就懂了,他想到宿舍里另一个基佬,这两人不会内部消化吧。
“行。”
康致也是个同,但他似乎是上位的,对刘季恒没有一点兴趣,刘季恒一开始还会回避,后来就随便了。但康致那个人,刘季恒是这么评价他的。
傻逼玩意儿。
夜深了,宿舍熄了灯,刘季恒放空脑袋就要睡去,朦朦胧胧的意识飘着,正飘着飘着就被一声粗重喘息和吱呀吱呀的晃床声给摁了下来。
卧槽。
他紧了紧拳头,想着那傻逼最好赶紧完事儿,不然就掰折再也别用了。
正佯装着听不见,对角那床又嚎了一嗓子,同时传出来的还有一声不属于这屋里四个人声音的娇滴滴的一句,“好哥哥?”
康致应该是在打电话和他男朋友或是炮友之类的胡搞,怒气上头的刘季恒一下子把手边的塑料水杯扔了下去。
“砰”地一声里,还有另一道声音。
“傻逼。”
刘季恒憋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看向发声的方向,是他对床的江冉,这小子不是个窝囊蛋吗,怎么这时候又多长了个胆儿?
“康致,你毛病又犯了是吧?”
上一学期康致就干过这事儿,那时候他把校外的人带进宿舍云雨,被刘季恒看见后臭骂了一顿,两人差点动手,要不是老好人王哥在场,这件事得闹得全学校都知道。
“刘季恒,你麻痹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来,老子非得让你看看谁是爹!”
“sb。”
刘季恒不想在大半夜里打架,他拉上床帘不想要再闹,结果康致翻身下床扯开了他的帘,“怕了?刘季恒,滚下来让老子肏一回,这事就算过了。”
“操,你他妈再说一遍。”
康致手机里的人应该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惊叫着将电话挂了。江冉和王哥也立马下床去拉就要打在一起的两人。
刘季恒挥出的拳头力度不小,含着破风之势,打到身上怎么也疼得要命,结果康致被王哥拉扯着躲了过去,他也被人拦住了。
“季恒哥!”
“季恒哥,不值当跟那个傻逼计较,不气了啊。”
怀里的人比他要矮,几乎才到他的嘴巴处,柔软的头发丝搔着他的脸、下巴,那人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没有了衣物的阻隔,胳膊直接接触腰身,体温互相传递着。
刘季恒又闻到了白天在浴室里的那股香,还是甜得要命,似乎还伴有温度。
他呼了口气推开怀里的人,此时旁边宿舍的人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一起劝着,康致还是在指着刘季恒破口大骂着,“呸!你给我等着,老子非得找人弄你。”
大家都是要脸的,碰上康致这个狗东西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刘季恒眼神冰冷地盯着康致,这种话他听多了,倒没有害怕。
“你他妈还有脸叫唤,精虫上脑的傻逼玩意儿,你做的事你敢说出去吗?嘴里这么不干净是吃屎了吧,这么臭可得好好刷刷牙,也顺便刷刷下面,据说脏臭得狠就硬不起来了。”
刘季恒看了眼正张口输出的人,那小嘴叭叭的,说得在场的人都一愣一愣的。他又想到中午这人的腼腆样子,不是,哥们儿你是不是有第二人格?
他看着江冉伸手把康致指着他的手指给撅了,怕康致发怒打到江冉,就扯了一下他的衣领,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把他拘到身边,“差不多得了,他都让你给说萎了。”
这句话看着是在劝江冉少说两句,实则杀伤力也不小,围着的同学有一两个没收住声就笑了出来。
“好吧,季恒哥,我不说了,万一他以后硬不起来找我事怎么办?”
操。
刘季恒磨了磨牙压下喉咙间的笑意,却悄悄捏了捏江冉的肩表示对他的肯定。
因着学校的记过和处分在上头威逼着,两人最终也没有打起来,但是康致是彻底记恨上刘季恒和江冉了。这事说起来肯定是康致不占理,但他背后有人有钱,一时之间学院也没有惩处他。
康致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处罚,但据说他爹打了他一顿让他长记性,然后他就搬出去住了,不过他在宿舍里的东西都还没有动,有时课业忙也会回来歇上一觉,但和舍友们再不说一句话。
随着和江冉相处时间的增长,刘季恒发现这小子真是个妙人儿,平时腼腆很少说话,面皮薄遇上事爱纠结,但一但当他受欺负了或是某些事让他不爽了,他的嘴可不会饶了人。
“季恒哥,季恒哥……你等等我。”
夜跑的人不少,刘季恒带着耳机跑了几圈,听到声音回头见江冉正弯着腰剧烈喘气,面上的红似要冲破禁锢。
“跑不动你就别跑了,至于么。”
刘季恒也喘,他平复着呼吸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声音听起来也是冷冰冰的。
身边不断有同学超过他们,灯光从斜上方打下,在刘季恒的鼻梁侧处留下了阴影。江冉收回目光,以为他是生气了,“抱歉,季恒哥,我……”
“道什么歉,回去吧。”
江冉看刘季恒没有先走而是站在前方等着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快走了两步追上。在走过去的这两步里,他一直高兴着,可能是因为刘季恒很独,可以一个人学习生活得很好,而他不行,他就像群居动物一样需要找个伴,但是呢,刘季恒又迁就着他和他走在一起了。
好高兴哦。
转专业到这个校区,和原来舍友也不太熟的江冉几乎是将刘季恒当成了唯一可以深交的朋友,他的骨子里其实很懒,不爱尝试新事物,不爱结交新朋友。
好在,有了一个伴儿,剩下的三年也还可以吧。
宿舍里就他们两个人,王哥在外面和女神吃饭也不知道今晚还回不回来,刘季恒拿着衣服先进了浴室,这次里面没有那股甜腻味道了。
他摇了摇头,骂自己神经病,那么难闻的味儿倒还念念不忘了。
“季恒哥!哥,卧槽,你快来,呜呜呜。”
听到江冉在外面已经嚎上了,刘季恒连忙关掉花洒围了条浴巾就出去了,他刚一推开磨砂的浴室门就被江冉扯住了胳膊。
“哥,我、我害怕。”
江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看得出来他是真怕,让本来打算嘲笑两句的刘季恒都保持了沉默。
“呃,没事昂,我把它踩死了。”
刘季恒将蚰蜒的尸体踢到一边,他扯了扯自己的胳膊没扯出来,低头一看江冉的眼睛还紧紧闭着,算了,这哥们儿自有他的特点。
“季恒哥,它怎么那么多条腿啊,还那么大,呜——”江冉又把自己说害怕了,一想到那有半个手掌大的虫子要是在他身上爬,他非得吓晕过去。
北方很少见那么大个儿的虫子,刘季恒也能体谅害怕的江冉,但是此时的他还没有穿衣服,上身未擦的水滴蹭了旁边人一身,不仅如此,胳膊是被江冉紧紧抓着的,所以那人手心里的温度和湿度他都能感受的到。
有些奇怪。
“你差不多……”得了。
话没说完,刘季恒却忘了开口,因为他又闻到了那股甜得不行的味道。
不像幽闭浴室里的味道那样刺鼻,淡了些,却还是过于甜了。
原来是江冉悄悄睁开眼往蚰蜒的尸体那里看了一眼,零碎肉沫里带了点汤水儿,毫不意外,他被吓得窜了起来,正好碰到刘季恒的下巴。
“操。”
那人身上的味道和他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