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封砚臣知道她是想要独处了。
这一进去，就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顾盼才进来。
小身子骨哪里经得住被风吹，过去抱她的时候，那身子就快冻僵了似的。
这一个小时封砚臣也没闲着，给她熬了暖身的冷饮，外套把她抱住，拉着她到餐桌面前喝下。
“喝了再去睡。”
“不是很想喝……”
顾盼鼻音有点重，被这么一吹早就感冒了，可嘴硬的要死。
“你明天不是要出去见人，等会儿发烧你就在家跟我待着。”
封砚臣站在她的身侧，站得挺直，不像以前会弯着腰，看得倒是挺怵人的。
不过说对了一件事，她确实有些想见凌阙。
之前没说清楚的，不如趁机会说个明白。
先前怎么都不愿意吃东西，封砚臣提了一句别人，她倒是乖乖拿起勺子，把面前的盖子解开。
是糖水。
她记得自己高中那会儿很爱喝，算了算，也有七八年没喝过了，现在看到当真有点想。
喝了一口，味道是自己熟悉的，味蕾一下子展开，心情都好了。
“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不合胃口？”
“也不是……”
“下次不着凉，我就不做这个。”
他语气闷闷的，说完之后给顾盼把耷拉下来的外套提了提，转而走进厨房里面。
刚进去，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
呵，为什么会做这个？
还不是因为你心情不好，不然他做什么做？
顾盼吃完那甜品后回了房间，根本没管封砚臣。
不知道他去了露台，拿起她没拿走的烟和打火机，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学着顾盼的样子倚靠在栏杆上看不远处的夜景，一根烟没了，他也悟不出顾盼在这里待将近一个小时到底是什么感觉。
人更郁闷了。
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顾盼还是睡到了自然醒，一切照旧。
出来的时候，看到封砚臣还穿着那件浴袍，心里有些嫌弃。
因为浴袍是她的。
还是买大了一码，她穿着松松垮垮，放在封砚臣的身上更小了。
不仅胸前裸露出一大片腹肌，连带着下面也短的可怜，也勉强遮挡胯间那一处，腿毛都看到了！
顾盼心里忍不住腹诽，这场面要是被外人看到，指不定多丢脸，
自己没包养过小白脸，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想了想，在用早午餐的时候，还是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等会儿你陪我去逛街吧。”
“嗯？”
“男人嘛，也该有几件撑撑场面的衣服。”她轻咳两声，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和尴尬。
还没这样对男人好过，她多少有些不自然。
“给我买？”封砚臣没控制住自己嘴角上扬，眉眼都舒展了。
“嗯……以后留宿的话，你也不至于没衣服穿。”
顾盼说完之后拿起筷子，努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介于他昨夜的表现，她还是挺满意的，下一次要留宿的话，穿着合适的衣服也会舒服一些。
出门之前，顾盼看了一眼时间。
想了想，转身去换了另外一条更加厚实的连衣裙。
她刚换上，封砚臣就拿着刚收回来的衣服走进衣帽间。
赤裸相见倒也不会觉得尴尬，顾盼整理着长裙，想着配上什么外套比较好。
封砚臣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抬手把她的裙子撩起来。
没等顾盼挡住他的手，他已经把她的腿掰开。
“又不穿内裤？今天穿了再出去，嗯？”
47
被发现的某人不自然用手肘推了推身后的男人。
“我正准备要穿。”
“嗯，现在就穿上。”
封砚臣松开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她把内裤穿好才罢休。
她闷不作声穿好，身侧封砚臣也脱掉了那件浴袍，开始到他换衣服。
顾盼秉持着“非礼勿视”的信念，准备离开衣帽间之前，瞥了一眼封砚臣，的下面。
只是看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就凝住了。
怎么是挺起来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不停蹄撤离现场。
她就是因为感觉下面有些疼，才不想穿内裤的，可不能伤上加伤了。
人才刚走，封砚臣穿好了上衣，低着头看着胯间那不争气的东西。
“人家穿个衣服你就硬，以后住在一起，你要怎么办？”
搞得他好像发情的公狗似的。
封砚臣在，顾盼不开车。
手机的凌阙给她发了餐厅地址，那附近刚好有个商场，顾盼让封砚臣开车去那边。
他全程不说话，顾盼也不说。
车上的空间狭小，最后还是放了一首歌来缓和气氛。
是一首英文歌，偏抒情的小调。
她车里也就五首歌，车载音响原先就安装好的，反正她不怎么听歌，索性也没管。
人躺在靠椅上，只是闲了一会儿，嘴巴就开始痒了。
想抽烟。
顾盼翻了翻包，不自然舔了舔下唇。
以前她没什么烟瘾，可好像回国之后，抽烟的次数增多，确实有些上瘾的迹象。
还在想着要不要再车内吸烟的时候，封砚臣递给她一颗棒棒糖。
准确来说，是山楂味的棒棒糖，还是小兔子的形状。
“你怎么会有这个？”
“今天早上网购了菜，顺带买了这个凑单。”
“这样。”她接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问封砚臣，“你早上穿着我的浴袍开门的？”
她光是想到就觉得丢脸，咬了一口那山楂棒棒糖。
“没有，我穿着穿着浴巾开门的。”
“……哦。”
“后来干活出了一身汗，洗澡的时候浴巾湿了，只能穿那件浴袍。”
“那还真的是委屈你了。”
顾盼想到这个场面就觉得好笑，含着棒棒糖，没吸烟的焦灼感都没了。
也是这随便的一两句话，气氛缓和不少，开始说一些很平常的话题。
从平时吃的东西到a市的变化，最后路过顾盼高中那一片，她说校门口的馄饨很好吃。
在没出国之前，顾盼还是挺开心的。
至少她那段时间过得确实恣意，没人跟她说过自己要担什么责任，更不会遇上后来接二连三的破事。
封砚臣听着她说话，偶尔搭上几句，平稳到达目的地。
这里的商场顾盼来过几次，刚回国来了几趟定衣服，后面跟莫莉也来逛过，倒是熟悉。
进了店门，被导购热情接待，不但进了贵宾室，还有专门的模特来展示新品。
顾盼指了指身侧的封砚臣，说了一句：“今天是给他买的。”
随后坐在沙发上，开始购物。
她买东西倒是随意，随口一问封砚臣喜欢不喜欢，喜欢就都拿下了。
里里外外买了好几套，不得不称赞封砚臣的身材还不错，倒是什么风格都能够驾驭。
接下来要选私密的衣服，内裤也是分型号的，她看不懂，直接把卡递给了封砚臣。
“自己选吧，耍我的卡就行。”
顾盼看了看时间，发现快到和凌阙见面的点，直接跟封砚臣说自己要离开。
“晚餐你自己解决，我有点事，先走啦。”
这一走，弄得先前的温柔对待都是假的一样。
封砚臣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影消失在眼前，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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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和凌阙对视的那一瞬，她觉得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就坐在那里，带着金丝框眼镜，只一眼，她躁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忍不住迈向抬脚他。
相对的，他也是冷淡的，脸上永远是疏离冷淡的笑意。
“顾盼，好久不见。”
凌阙先站了起来，看着她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
她第一反应是低下头，不想被他看穿。
凌阙是心理医生，也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自己在想什么，总是被他一眼看破。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选的西餐厅环境倒是不错，就连选的位置也相对独立偏僻，让她多了几分安心。
开始点餐。
顾盼只是扫了一眼，一点食欲都没有，却还是点了自己平时的口味。
面前的凌阙一直在观察看，看到她一脸无所适从，问道：“厌食症还是很严重吗？”
“嗯？”顾盼在想别的事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遇见一个家政，做饭不错，好多了……”
“做的东西合你口味？”
“嗯，算是吧。”
说到这个，她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封砚臣。
也不知道一个人买衣服开不开心，她给了他卡，他应该不会生气才对。
不能陪他回去，一点物质还是能够满足的。
许是想的有些入神了，她抿了抿唇，手指不自觉摩擦手里的手机。
从进来到坐下，她一直摸着手机外壳，心绪飘忽不定的。
凌阙还在观察她，小小试探一番，“可以和我聊聊你回国之后的一些生活吗？”
“还是那样，没什么可说的。”
顾盼没打算坦白自己所有的私生活，碰巧点的餐送了上来，注意力也跟着转移了。
自己搬出来住，只是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她的病还没好。
一个人生活也就那样，能活下去就行。
只是没想到，那牛排端上来她就没了食欲。
刀叉拿在手上随意切割，一口都没吃，连带着甜品也没动。
没食欲，甚至还有些反胃。
可比之前好太多了，她没当场吐出来。
“顾盼，你比之前开心，平时应该多想想开心的事。”凌阙看着她，“那些过去的事，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
顾盼还在戳着那面前的牛排，没看他，倒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松开手上刀具。
“gigi是为了救我，怀念她不是负担。”
住的地方遇上入室抢劫，危难时刻，gigi抱住她挡了一枪子弹。
过程顾盼当真是想不起来了，只知道gigi的血染红了她的裤子，她浑身都是黏腻的血腥味，就这样抱着尸体一整晚。
从那之后，她闻到味道大一点的东西就反胃，不喜欢穿裤子，也不喜欢身上黏腻的感觉。
事情过去差不多一年，还是没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进食障碍变成了情绪性厌食症，吃不下东西，最严重的时候用葡萄糖输液维持生命。
凌阙就是那个时候靠近她的，照顾她，不厌其烦的哄着她。
她没控制住对他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感情。
顾家让她回国那天，她去找了凌阙，得到了一段回答。
“顾盼，我是你的医生，你只是对我产生了依赖感，这并不是爱。”
“回国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你可以慢慢走出这段阴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