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划过耳边,春末了,就要入夏了。
风却是冷的。
周嘉也怔了怔,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哪有在女人面前这么丢过脸,这全拜段寒成所赐,“谁告诉你的,段寒成?”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重要的是卖了我是真的。”
她那一双眼睛通红,泛着红血色,水光飘在里面,可就是不落泪,元霜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刚才那一车人,包括小易在内都知道她跟段寒成的关系,可没有一个人拆穿。
全都在看她的笑话,全都在看她要如何应对。
她就是他们这些人眼里小丑。
“我都这个样子了,手残疾了,听不到了,就差这一条命了,你们还不够痛快吗?”元霜嗓子像是破了,像是有血,她吞咽了下,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到底要我怎么样,要我从向笛姐坠楼的地方跳下去吗?那我马上就去,绝不活着碍你们的眼。”
她怎么会这样想?
周嘉也呼吸凝滞,心痛难耐,“元霜,我没那么想过。”
“没有吗?”
方元霜逐渐平静了下来,上颚都开始泛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改了态度,或许是因为我有其他利用价值了,但我知道,一开始每天都咒骂我去死的人是你,你觉得现在说两句好话,买点礼物送我,曾经那些伤害就不存在了吗?”
她说得对。
周嘉也是除段寒成之外伤害她最深的人,用拳头打过她,咒她早死,言语与暴力的羞辱历历在目,她的伤还没好,他却以为都已经翻篇了。
多天真?
他比元霜还天真。
元霜走了,周嘉也站在风里,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道里都在疼,就算他道了歉,被伤害的人也不是一定要接受。
这点他早该知道的。—
包间中热闹喧哗,段寒成婚后很少到这种地方来了,为元霜的事伤心了好些天,又要跟易凝做样子,难得有空来这儿。
坐下喝了两口酒,酒精没让他心情更好,坐了没一会儿起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