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渐渐停止了晃动,一路上似乎都没开口的司机也在对讲机中传出来了声音。
“三位大人,已经抵达了原先计划好的落脚地,明日我们会再继续启程,请三位大人下车。”
司机的声音十分恭敬,明明从音色可以判断出司机的年龄比这三个人都要大,但他却像是地位卑下的人,见到了地位崇高之人似的,语气中有说不清的惧怕和崇敬。
绑匪已经很自然地接受了司机忽视自己的这个事实,毕竟他确实就算是个小添头,没在半路扔下他已经算不错了。
因此他听到司机的话,也只是下意识的想到:这三个人在组织中的地位果然比较高。他一定要在接受组织测试之前,抱上其中一位的大腿!除了那个令他害怕的梦师……
司机的话音刚落,虫牙是第一个作出反应的人。
只见他冷哼一声,伸手伸展了一下关节,全身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什么生锈的机器人重新上了润滑一般。
虫牙动作敏捷,身上的那些伤痕像是没有存在一般,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虫牙抢在第一个跳下了车门,顺脚踢了踢泥地上的土,忍不住发出抱怨:“水伯,你一开始怎么选定的地方?这地方也太荒凉了吧?地面都是泥做的,谁下得去脚……”
虫牙这明显是在没事找事,借着这种问题发泄自己的怨气。
毕竟组织以前外出的任务多了去了,比这条件还差的比比皆是,按理说虫牙早该习惯了,不至于娇惯成这样。
梦师也知道他是在针对自己,厌烦的转过头,明显十分不想跟虫牙说话,因此也没有搭茬。
水伯看他们两个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充当这两个人之间的润滑。
水伯优雅的走出了车门,站直之后还不忘整理自己的衣服,嘴上敷衍着虫牙:“我记得你上次有个任务,不是还在热带雨林吗,那儿的条件可比现在差多了,既然当初忍下来了,现在也忍忍吧。”
“毕竟那群执法队都是狗鼻子,我们不能直接朝着城市去,天眼的网络太过全面,我们容易留下痕迹,必须先在野外混过几天,摆平后面那群小尾巴才行。”
“你说的也对,”虫牙嘟囔着,一马当先朝着安全屋走去,但脚下还是发泄似的踢了几下,“但还不是怪某人能力不足,接应一下而已,然后还要组织派出我们两个来,真不知道谁是废物……”
绑匪也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忍不住缩了缩头。
但他用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到,梦师的胸口起伏明显加剧了许多,想来是被虫牙这几句话气着了。
绑匪不敢说话,假装自己是朵角落里的蘑菇,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
本来绑匪还以为梦师会翻脸,但没想到他竟然忍了下来,一语不发的走下了车。m.
绑匪愣了愣,也顾不上自己可能发出的声响了,急忙跟着跑下车去。
他可不能一个人被落下!他连这个鬼地方是在哪里都不知道,一个人留在这里估计活不了多久的!
水伯见梦师铁青着脸出来了,带着一脸同情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他道:“算了,你就暂时忍他这一次,你也知道他脑子多么不好用。等到我们回了组织基地,你随便怎么做都行。”
“但是现在我们毕竟在出任务,虫牙还是能用得上的战力,你……”
“我明白。”
梦师黑着脸打断了他的话,硬邦邦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水伯。你不用那个时间再跟我解释了。”
“那个蠢货,”梦师抬头看了一眼虫牙欢快跑动的背影,使劲磨了磨牙,“等回了基地,结束这次任务之后,我有的是方法收拾他!”
“唉。”
水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这两个人的恩怨由来已久,组织内大部分人都有所耳闻,现在这个场面已经算是勉强和谐了,他就不苛求更多了。
不过水伯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句:“按理说大家都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竟然特地把你们俩安排在一起……”
“算了算了,我不说这个了,追兵还在后头,我们赶紧进去休息吧。”
水伯看见了梦师越发难看的脸,也不往下说了,推着梦师往屋子里走,想要赶紧度过这一夜。
绑匪在后面鬼鬼祟祟地把他们的对话都收入耳中,并且自以为聪明的得出的结论:那个组织内还有第四方势力,而且是同时看虫牙和梦师不顺眼的!
不然谁还会这么想看笑话似的,特地把这两个不对头的死对家放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加剧冲突、制造矛盾吗?
绑匪在心里掂量着,心想着这组织还真是个庞然大物,短短时间内光那他知道的派系就有四个了,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多么复杂,他到时候在里面真的混得开吗?
绑匪又陷入了对未来的忧虑之中,好在一进入屋子内骤然改变的光线提醒了他,现在可不是让他考率这么长远的时候,目前摆在他面前的难题就两个——一是打听入门测试是什么,二就是赶快挑个金大腿抱。
其他的东西,也都要基于这两个方面进展顺利才行,只要这其中一个出了差错,他也没有机会去忧虑后来的事情了。
绑匪心中想着事情,眼睛也不忘到处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