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披衣出房来,一脸病容,头发随意拢在脑后,往走廊便凭栏而立,俯眼就能看见整个大堂的光景。
他确实看见与陆杳同桌的有一个年轻人,甚是爽朗健谈。
只是,他站在楼上看别人,不成想,他也成了客栈里的一道风景。
他这番病弱之态,那双眉眼温和,眼梢上挑,加上肤色苍白,本就妖美的长相,在堂上一些江湖中人看来,那就是雌雄莫辨,好一个惹人怜惜的病美人。
姬无瑕也往旁边的栏杆边一站,顺势就趴在栏杆上,道:“我杳儿长得美,那些个江湖儿郎都想上前搭讪。
“就眼下这个,昨天不小心撞了杳儿一下,今个就借着赔罪之名非要请杳儿吃饭呢。”
紧接着姬无瑕就发现不少的目光又从楼下投上来,姬无瑕又道:“没想到你这长相,在江湖上也十分吃香。”
桌上饭菜是陆杳点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江湖兄弟过来争抢着替她付了钱。她也就跟人聊了两句。
随后凌霄下了楼来,那兄弟也就识趣地走开了。
姬无瑕便也跑下楼去一起吃饭。
后来到了晚上的时候,陆杳打开房门,就正好见到白天请她吃饭的那兄弟正从门前匆匆走过。
只不过他看见是陆杳,立马把头垂下,抬手遮挡着脸,甚是不想让陆杳认出他来。
陆杳道:“姚兄这是怎么了?”
兄弟道:“没怎么,姑娘晚上好。”
陆杳依稀见到了他眼角的淤青,问:“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兄弟不由遮掩得更甚,道:“姑娘再会。”
陆杳见他不说,也不勉强,道:“你且等等。”
这兄弟为人豪爽,白天给她结了饭钱,她也不能白吃人家的,便进屋拿了一瓶伤药,到门口伸手递给他,道:“这个兴许能对你有帮助。”
“多谢姑娘。”
可他刚要伸手来接,隔壁两间开外的客房房门突然打开,苏槐抬脚从房里出来。
见着这一幕,他温声道:“你要是敢给他,我就杀了他。”
那兄弟稍稍抬了抬脸,循声看去。
陆杳便得以见到他的脸,原本多俊朗潇洒的一个模样,硬是给人揍得五颜六色。
陆杳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苏槐,这种猪狗不如的事,除了他还能是谁干的。
最后陆杳没再把药给那兄弟,她再晓得不过,照那狗男人的后劲儿他既然说得出就做得到。
何况那兄弟自知不敌,也不敢再收陆杳的药,自个匆匆下楼退客房去了。
这时姬无瑕正好叼着个烤地瓜从后厨那边到大堂来,一眼就看见那兄弟,见他被揍得不轻,又抬头看了看二楼的陆杳和苏槐,顿时脑瓜里就补出了一场情感大戏。
陆杳冷眼看着苏槐,道:“你是什么毛病又犯了吗?他是吃你粮了还是欠你钱了,你把人打成这样?”
苏槐道:“看不出来吗,我嫉妒。”
姬无瑕就坐在上下楼梯间的栏杆上,一边啃地瓜,一边看戏。
陆杳气极道:“你嫉妒?你嫉哪门子的妒?”
苏槐道:“他竟敢对你有说有笑,我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姬无瑕唯恐天下不乱道:“别以为就只你在京都里受欢迎,我杳儿在江湖上也是很受欢迎的,以往行走江湖,想搭她讪的小伙子多了去了,你要是都去嫉妒,不得把自己妒疯了。”
陆杳道:“你要是闲得发癫,你就透个风声出去,有的是人赶着来给你杀。”
说罢她就转身回房,砰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