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浓烈的血气透过门缝溢了进来。
门外堂上和走廊上都点着灯火。
陆杳和苏槐可以清晰地看见,一道道的热血不断洒溅在门扉的格子纱上,又不住往下淌。
血的颜色异常的妖艳红烈,不知不觉,整个门纱上都染满了殷红色。
将门外的灯火都渲染得血红。
屋顶上的打斗也十分激烈,不断有碎裂的瓦片落下来,也不断有人从屋顶的斜面滚落,重重摔砸在庭院的地上。
果然,那些杀手见攻不进苏槐的房间,一部分杀手就从旁边的房间闯。
他们在来之前定然已经了解好情况了,苏槐并非单独在此客栈停留,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人,就住在旁边的两间客房。
这些杀手只要能完成任务,是不计其他人命与后果的。
何况与苏槐在一起的人,必须得斩草除根,都不能留活口。
陆杳听着门外的攻势,也十分清楚,今晚他们是势在必得,就算狗男人不往她房里来,她也避免不了会被殃及。
就在那杀手一脚踹开房门闯进来时,苏槐身影一掠,至门前,杀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他扭断了脖子。
与此同时,另一名杀手被陆杳从暗处突然现身,手里匕首自其后背,一刀捅进了心窝子,手里刀柄转动,再往外一拔。
苏槐手里还捏着杀手的脖子回眸看她,见她一手提着那瘫软的杀手,一手正将匕首往杀手身上不紧不慢地擦去了血迹。
随即两人似有默契一般各自都松手,那两名杀手便齐齐瘫软倒地。
苏槐声音响起在她耳畔,问她道:“还能动武吗?”
陆杳道:“托你的福,我现在是废人一个,你还嫌拖累我不够。”
苏槐道:“那你我可以凑一双。”
他现在也是个半废的人。
陆杳想,他这身体情况多半也是被自己所伤才变成这样的,而自己亦是因为他的事才走火入魔愈加严重导致现在功力尽封不能动。
大抵他俩当真是生来就不对付,你不愿退让我也不愿妥协,强行凑在一起到最后的结果无疑是两败俱伤。
虽然这般想着,但闯进来的杀手,该下手的还得下手。
苏槐不像以往那般气势张狂地杀人,他伤势未愈,要想留存体力和避免伤势加重,就不得大幅度动作。
所以多数时候他都靠拧断人脖子了结对方。
陆杳则出其不意,用手中匕首直击对方要害,无有不准。
有杀手前后攻击苏槐之际,陆杳一边将面前这杀手掼倒在桌上,像宰杀牲畜一般,手里的刀子极其利落狠辣,横截着往那脖子切下去,再抬起头来时,她扬手就将匕首往苏槐那边一掷。
看似轻巧,却势如破竹,匕首精准地一刀扎破苏槐身后的那名杀手的头颅,那匕首的刀锋从后脑贯穿至前额。
苏槐动作也快极,几乎同时侧身擒拿住了那杀手的脖子,只不过匕首更快一步断其性命。在那名杀手倒地之前,他一手就从其后脑勺把匕首拔了出来,反手就抛回给陆杳。
两人句话没说,只一个眼神对视,竟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后来屋顶被人打破了,有杀手从上方下来,若人数太多,两人都不宜大动干戈与之正面交锋,当是时,苏槐忽朝陆杳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陆杳身子一栽,紧接着与他一起往地上滚了几圈,一齐滚进了床底下。
床帐轻轻拂动,挡去了大半光景,床底下的光线霎时一暗。
陆杳只觉得这狭小的空间实在叫人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随之她回过神,发现喘不过气的原因不是空间问题,而是这狗男人将她实实在在地压在身下。
事有轻重缓急,她再不爽也得一时忍着。
屋顶上下来的杀手见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躺着几具杀手的尸体,他们见床上被垂落下来的帐子挡着,便几步过来,一剑将床帐挥成两半,见床上并未藏人,外头又杀声正酣,他们顾不上查看床底便又转头杀出了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