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到常彪跟前来报,说是有人求见,并送来手书一封。
常彪阅后,立即起身,叫亲兵去把人请进大营来。
此人进得常彪营帐,披着一身黑色斗篷,身量端的是颀长,随着他抬手摘下兜帽,露出隽雅的容颜来,灯火下十分俊美。
可不就是云金的敬王。
眼下云金对他来说危险重重,并非回去的好时机,倒是南淮这里,暂时是个去处。
敬王与常彪聊过以后,便就此留在了南淮军中,成为常彪的军师。
常彪早知敬王在云金文能治朝武能治军,此人若是没有能耐,早前苏槐也不会指定要他做为质子交换到这里。
眼下正是他忌惮苏槐的时候,敬王这个当口出现助他,无疑等于是给他雪中送炭。
他也有理由相信敬王是诚心助他的,今日他若相助,来日对云金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可图,这种同盟关系就会十分牢靠。
敬王给常彪一计,就着地形图分析,想要胜过苏槐,就必须兵行险着,先放出消息,再诱敌深入,奋力一击。
很快,西策军营里派出的斥侯探子,就打探到了南淮军的动向。
一批南淮粮草要经过狭地。
那片狭地是通往南淮大营的必经之地。
因着地势两边高中间低,周遭易设埋伏。一旦中伏,那便难以再全身而退。
因此如若消息准确的话,只要准备得当,那这场战役无疑会是一场胜仗。
将领们得知此消息以后,颇为心浮气躁。
他们压抑了太久,急需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来振奋军心。
苏槐则比较谨慎,一再派出探子去打探消息的真伪。
派出去的一批批探子得来的消息,均是南淮的粮草军已在半路上了。
苏槐尚不着急,但将领们却坐不住了,道:“相爷,那粮草军已在百里开外了,不出三五日就会经过那片狭地,咱们若是再不设伏准备,则痛失良机矣!”
一人出声,众将附和。
与广宁侯一同统领的延将军不免也有些意动。
只是广宁侯未作任何表示。
苏槐看了一眼将领们,道:“若是消息有误,就不怕这是一个陷阱吗?”
将领道:“咱们的斥侯已一再确认此消息,征战者当断则断,机不可失,如若一再迟疑延误军机,那就得不偿失啊相爷!”
苏槐道:“你们都这样想吗?”
将领们齐齐抱拳道:“还请相爷早做安排!”
苏槐道:“那便设伏吧,如若南淮的粮草军当真从那里经过,此次伏击稳操胜券,如若消息有误,我们也不损失什么。”
将领们激昂道:“相爷英明!”
随即苏槐就安排此次伏击战的主将,将领们争先请战。
这场仗可不知比之前的那些战役轻松到哪里去,只要不出意外,不胡乱指挥,那就是一场妥妥的胜仗,到时候军功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些世家子弟们等的不就是这样轻松又容易挣军功的好时机么,所以也无不蠢蠢欲动,亦纷纷请命。
苏槐一时未允,世家子弟便站出来,大义凛然道:“我等为朝廷征战平叛,只想竭尽全力为朝廷出一分绵薄之力,还请相爷看在我等一心为国的份上,成全我等一片心意!”
苏槐看了看他们,温声道:“你们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子弟,身份尊贵,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一瞬,你们岂能轻易犯险。打仗一事,绝非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