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以后,热水送进房里来,姬无瑕就帮着陆杳清洗,而后给她擦干头发,在她手里写道:“杳儿你先休息,我去洗啦。”
陆杳点了点头。
姬无瑕想了想,又写道:“放心,我就在房里,你有事叫我。”
陆杳道:“你去吧。”
她依靠在床头,虽睁着眼,眼里却平寂无光。
姬无瑕看了看她,然后转身去了。
浴桶里新换了水,只不过姬无瑕解衣服时,粗鲁惯了,一时忘了自己背上有伤,流出来的血黏在了衣服上,这一扯扯到了伤口,冷不防痛得她呲牙咧嘴。
可她自个又看不到什么情况,只能先清洗完身子,再想想怎么上药吧。
洗头洗澡时,她尽量避免往痛处浇水,三下五除二洗好了,随便擦一擦,换上衣服就到门边去打开房门,压着声音冲隔壁唤道:“阿绥,阿绥,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隔壁也打开房门,探出头来,应道:“我在,姬姑娘,可是陆姑娘有什么事?”
姬无瑕道:“我有事就不能叫你吗?”
阿绥道:“当然能。”
姬无瑕道:“这样,你去给我找个姑娘来。”
阿绥道:“找姑娘干什么?”
姬无瑕欲言又止,生怕让人知道似的,但既然让阿绥去找人就不能不让他知道吧,遂动着口型道:“给我上个药。”
阿绥愣了愣,姬无瑕当即竖着手指在嘴边,示意他莫出声。
阿绥便也动着口型:“姬姑娘受伤了?”
姬无瑕回以口型:“一点皮肉伤,小意思,我带了药,寻思着不上白不上,上了好得快些。你赶紧去帮我找人吧。”
阿绥点了点头,便出得房门来,道:“姬姑娘请稍等。”
姬无瑕在房里总共没等多久,阿绥就来敲门,结果姬无瑕开门一瞧,哪有姑娘影子。
阿绥也很无奈道:“我问过掌柜了,今个客栈里入住的人不多,基本都是男子,没有姑娘。姬姑娘再等一会,我叫人去请位大夫。”
姬无瑕道:“请什么大夫,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受伤了吗?况且这里有女大夫吗,还是这大晚上的,去请大夫的工夫还不如随便找个人来省事呢。”
不等阿绥再想办法,姬无瑕就又道:“那你来吧。”
阿绥:“什么?”
姬无瑕道:“你来帮我,反正咱俩也认识好多年了,我把你当兄弟,不是外人。”
说着她就要来拉他。
阿绥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汗颜道:“姬姑娘,男女有别。”
姬无瑕道:“你怎的这么迂腐,以往杳儿给治人的时候,那都是以救人为先,哪管什么男女有别。何况我伤在背上,你就给我弄点药包扎一下便是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阿绥:“……”
他感觉他要是再不答应,姬无瑕就得来把他活生生拖进屋里了。
遂阿绥道:“那姬姑娘稍等,容我去准备一下。”
姬无瑕摆摆手,道:“去吧去吧,赶紧的。”
不一会儿,阿绥就去而复返,推开房门,姬无瑕回头草草看了一眼,见他拿着个托盘,托盘里备了绷带、药酒之类的物什,便回过头去不大意地开始解衣裳,边道:“快进来吧,记得把门关上。”
随之一人手拿着托盘,抬脚进了屋里来,另一手轻轻关上房门。
姬无瑕将头发拢至胸前,把衣衫一宽,露出半个后背来。
她常年裹得严实,背上肌肤十分白皙,虽是习武之人,可也体型纤瘦,尤其是背上那对蝴蝶骨,精致不已。
只是那道伤口横斜在那里,越是白皙的肤色越衬得那伤口红肿,且口子被拉扯过,渗出丝丝血水,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