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马车进了相府大门,苏槐和陆杳下车来,他把文书丢给了剑铮,就将陆杳拦腰抱起,大步经过穿堂,径往后院去。
陆杳踢了踢腿,道:“老子有脚,可以自己走。”
苏槐道:“我还有事,这会儿没空跟你闲庭漫步。”
陆杳听得冷冷道:“谁稀罕跟你闲庭漫步。”
到了内院,苏槐将她放房里,点好了灯,又给她备好了衣裳,便进了书房。
等他处理完事情出来,陆杳已然洗漱好,在房里睡下了。
翌日苏槐从公署回来时,果真带了个阴阳先生来。
结果阴阳先生诸方一合算,道是最近的动土之日应在半月之后。
这阴阳先生据说是全京城里最好的,许多达官显贵动祖坟都喜欢找他看。
据说也是因为技高人胆大,为人便没有阿谀奉承的那一套,而且专门搞阴阳那行的,达官显贵信这个,基本都对他礼遇有加。
可照他算的这个日子,离原本陆杳和苏槐约定的半月之期还要超出七日。
陆杳道:“没有更早一点的日子了吗?”
阴阳先生看了她一眼,道:“没有了,好饭不怕晚,好事不怕磨,就那个日子,不仅亡人团团圆圆,生人亦和和美美。”
陆杳一时没有表态。
姬无瑕便宽慰道:“再等半个月就再等半个月吧,反正这日子眨眼就过了。先前不就不知不觉地把半月过去一半了嘛。”
阴阳先生又看了陆杳一眼,道:“我看姑娘也不太信,若是不信,不妨再另请高明。不过姑娘心事重重,莫怪我多嘴一句,阴阳有别,有时候执念太重对那边而言反而是负担。你放不下,他亦不得安宁。”
姬无瑕闻言来了些兴趣,道:“你如何得知这些?可是相爷跟你讲的?”
剑铮道:“主子请先生来看日子,可没透露这些。”
阴阳先生也不避讳,道:“这还用得着讲,全在此女子面相上。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她心思细腻却也深重,能想得过来但又想不过来。若是紧着不放,来日只会得不偿失、更追悔莫及。”
姬无瑕惊疑不定,陆杳神色平淡道:“这就不劳先生操心了。”
阴阳先生问苏槐道:“主顾可要照我看的日子办?如若是办,我也好做准备。”
苏槐道:“按你说的来。”
阴阳先生随后要走,姬无瑕十分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既能看出她的面相,那你看看我如何?”
阴阳先生道:“我更擅长看死人的事。”
不过他还是转头看了看姬无瑕,又道:“你与这女子一般,此生二劫,一是亲一是情,一已应一将至。”
这话说得姬无瑕云里雾里,等她回过神来时,那阴阳先生转眼已出了相府大门。
姬无瑕眯着眼看着阳光下那背影消失在门外,呲了一声道:“他妈的听起来这么玄乎,我是信还是不信呢?”大风小说
最后日子还是定在了半月后。
横竖已经这样了,如若半途而废,那先前在这里的七八日不就白白蹉跎了。
阴阳先生走后,陆杳沉默着回到后院,方才声色平淡地问苏槐道:“你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对吗,等到半月之期过半,再找人来看,看的日子自然而然往后延,这下你满意了吗?”
苏槐道:“我说过,昨日找人看是那天,今日、明日找人看也是那天。”
他无所顾忌,又道:“不过对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陆杳就觉得,天气热火气重,尤其是她来了这里以后,十分上火。
朝臣们就发现,近来相爷有点不对劲。
以往他醉心于玩弄权势、把持朝政,基本是早出晚归,周旋于宰相公署与宫中和朝廷各部之间,有时候常常夜深了就在公署里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