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的时候,两国的使臣队伍合在一起,一辆辆车马也满载,浩浩荡荡地出城,百姓分立街道两边观望,场面颇为壮观。
听说这次是相爷亲自送人去云金联姻,百姓们都感到十分好奇。
为彰显对此事以及对相爷的看重,皇帝还携若干官员亲送到城门,对苏槐道:“苏卿此番任重道远,千万要保全自身,朕等你顺利回来。”
苏槐应道:“谢圣上记挂。”
皇帝便站在城楼上,目送着队伍远去。
城外青山绿水、道路绵延不尽,皇帝见着那队伍渐渐缩小到如爬行的蚂蚁一般,他从未觉得人如此心旷神怡过。
此次苏槐一离京,恐怕也是他最后一次接见,怎能不让他龙心大悦。
皇帝面含微笑,道:“出来见一见这锦绣河山,朕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
宫中,有太监到长公主跟前禀道:“相爷一行人等,已经出京了。”
长公主近来一直紧悬着心,眼下听到苏槐确确实实是出城了,心里头才终于松懈了两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么专权夺势的一个人,竟然说卸权就卸权了?
就为了送他那未婚妻去云金?
长公主一直知道,那姓陆的于他而言是不同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竟会比权势更重要。
长公主思来想去,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她忽略了的。
随之她就遣人去宫外打探,看看宰相公署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其他各部有没有异常。
结果京都城里一切都正常运转,并无有异。
长公主再清楚不过,照他苏槐的性子,云金敬王要娶他的女人,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莫不是,他前往云金,是去找敬王算账了?
不管怎样,眼下他离京对于朝野上下来说都是好事。
只要等他和敬王斗起来,她在暗中着人,于关键时候背后补上一刀,将他置于死地,也就功成一半了。
就是眼下她不出手,恐怕也有人按捺不住先出手的。
陆杳随着队伍一路离京数百里,都还算平稳,没有出大的变故。
她跟苏槐也都一副坦然之态,今天走到哪就歇哪。
毕竟从大焲到云金,路途这么遥远,那些想杀苏槐的人,等他们入了云金以后再动手也不迟。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祸水全推给云金。
大焲的宰相亡于云金,怎么也是云金的不对。
所以眼下这一路,才格外的太平。
陆杳在半路上,收到了姬无瑕的信。
白天的时候陆杳就察觉到黑虎跟着,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黑虎才鬼鬼祟祟地飞进驿站房间里,鼓动着脖子咕咕咕地叫唤。
陆杳摸摸它,从它脚脖子上取出信件。www.
它又转头拿屁股对着陆杳,扭着尾巴上的羽毛扫一扫陆杳的手。
陆杳便轻车熟路地从它翅膀根下面又取出两张信纸来,交给苏槐念给她听。
苏槐道:“去云金的事她已知晓。让你一路小心。”
陆杳道:“然后呢?”
苏槐道:“她暂时没空陪你一道去云金。”
陆杳道:“可有说起镇上的那些人?”
苏槐道:“那些蓬莱人摸到了药谷的位置,但没有擅闯,只在谷外求见你三师父。”
陆杳闻言,那些人从蓬莱来,必定不是寻常人,又对三师父以礼相待不敢冒犯,看样子三师父与蓬莱渊源甚深。
这样的情况,姬无瑕也确实不能轻易离开,并且知道她和苏槐在一起,自是放心得很。
陆杳问:“三张信纸,就这点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