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圣看着如意,怜爱地摸摸他的头,道:“小如意的事就是师公的事,为了小如意的将来,师公无论如何也得帮这忙啊。”
后来三人便驾一辆马车,一路往西去。
薛圣望着前路,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思绪也飘出了很远,叹道:“我已经多少年没去那地方了。”
陆杳道:“而今因着如意的事,劳得二师父又故地重游一趟。”
薛圣哆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啊,你就是想让我带着去。”
陆杳一本正经道:“此去乐山路途遥远,我以往还未曾去过那里,又带着如意跋山涉水孤儿寡母的不识路,想着二师父对那里最为熟悉,方才来请二师父。”
薛圣原以为她是动着心思想把他往乐山那位那里凑呢,眼下听她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他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只好道:“什么孤儿寡母,这话在你身上可不适用。”
说得好像有多凄凉悲惨无助似的,可这样的词压根跟她不沾边好吧。
此前,薛圣游历之际,几次三番打乐山山脚下经过,他最终都没上去。
他自己很清楚,他没脸上去,也没勇气上去。
可而今陆杳托他送如意去,如意也是袁空青指明要的弟子,所以他这也算是有了个正当名头吧。
薛圣嘴上哼哼道:“要不是一切为了如意,我可不去那里。”
陆杳道:“我知道,二师父为了如意,牺牲颇大。”
这话薛圣听起来心里怪虚的。
转而薛圣又道:“之前我听说你们不是去了蓬莱吗?眠眠在蓬莱受了人欺负,贤侄气疯了,要去给她讨公道。”
陆杳道:“带着大军乘船渡海去给眠眠讨公道吗?”
薛圣唏嘘道:“确实,听起来有点离谱。照眠眠爹娘那性子,能是让眠眠白受欺负的样子吗,贤侄还去讨什么公道呢?”
陆杳道:“他说眠眠就是他的心肝他的宝,谁敢欺负她,他就弄死人全家。这不就带兵去干蓬莱了。”
薛圣默了默,道:“贤侄委实是个实干型人才。所以徒儿你看不过眼,就回来了?”
陆杳道:“他干他的,要上天我也不管,我带着如意做该做的。”
薛圣道:“你们娘儿俩都走了,他哪还有心思,现在举国皆知,贤侄撤兵回来找妻儿了。”
对此,薛圣倒很坦然,又道:“只不过贤侄这人本就是干这些事的人,这一点徒儿你得理解。你嫁的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要是能劝他弃恶从善、洗心革面,那他还在朝堂上干什么,干脆回老家种田算了。”
薛圣还道:“至于行渊那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更不用担心你三师父会吃亏。”
陆杳道:“我理解,所以我没干涉,不是回来了么。”
薛圣道:“贤侄除了野心大了些,爹还是个好爹,丈夫也是个好丈夫。徒儿,你莫把他踹了。”
陆杳默了默,道:“我踹得掉吗?”
薛圣道:“你我师徒也只是说这两句闲话,你大师父不在,我不得替他看着点你么。”
陆杳道:“我知道,二师父不必担心。”
如意在旁安静地听着,这时道:“二师公安心,爹娘他们很是要好。”
薛圣闻言笑道:“那可不是,你爹娘走了些艰辛路才到的今天。”
随后路上,薛圣就给如意讲讲他爹娘以往发生的事。
三人以祖孙三代的身份行走,遇到城门盘查的,比先前一路还要好应付一些。
毕竟官榜上画的是母子二人,可没说是祖孙三人,现在多了一个薛大夫,若要进城就说是带孙子进城看大夫,若要出城则说带着孙子出城寻名医,如意再往干巴巴的蜡黄脸上贴几颗红疹子,基本上士兵瞧两眼就赶紧放行,轻松得很。
所以说,这头娘儿俩一路西去畅通无阻,那头苏槐也一直没得到有关两人行踪的确切消息。
剑铮剑霜跟在主子身边奔走,对于这样的结果是丝毫不意外,甚至还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