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弯身捡起绳头,往手里挽了挽,套着几人脖子的绳子顿时收紧,勒得他们个个脸色通红,青筋浮起,张口喘气都困难。
他们艰难地抬手,试图扒拉绳索,在手骨传来的剧痛中作徒劳的挣扎。
贼人知道恐怕是难逃一劫的了,但也很不甘心,咬着牙槽艰难道:“不是要去报官吗……那小个子不是说了要把我们交给官府吗?”
现在却要灭他们口,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江湖客平平淡淡道:“是要将你们交给官府,却没说是交活的还是交死的。”
这几人无甚用处,对他来说留着他们的嘴反而是留麻烦。
几人瞳孔一缩,下一刻,江湖客挽着绳子扬臂往栏杆外一扔,一股力道直接将几人给从栏杆外掀了下去。
可却又没让他们直接坠下楼,那绳子勘勘套着几人脖子,随着身体的重量往下一垂,绳子便一下勒死了去。
几人吊在半空中,脸色爆红,瞳孔充血,双脚悬着使劲地蹬着。
江湖客不紧不慢地将绳头栓在了栏杆上。
他下楼时,几个贼人还在垂死挣扎。
等他走出客栈大门时,他们便再蹬不动了,双眼鼓成铜铃一般,死死瞪着江湖客的背影。
几个人脖子勒在一处,先前的挣扎还留有余韵,以至于在半空中小幅度地一晃一荡的,晃荡几下后,就彻底静止不动了。
穆眠眠和鸢尾在前面找个林子停下来等,生了一堆火,火光闪烁,温黄暖意绵延。
鸢尾频频转头看向江湖客返回客栈的方向,道:“你说他会不会往别的方向跑路了,不会回来了。那样的话,还挺可惜的。”
穆眠眠道:“我想,他应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鸢尾道:“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真要是回去取什么忘带的东西也该回来了,就算是去库房拿赃物,也用不了这么久。”
穆眠眠道:“是失物。”
鸢尾道:“你说失物就失物吧。”
穆眠眠道:“你总要给别人一点时间和空间,不要把人逼得太紧。”
鸢尾瞅了瞅她,道:“弟弟好像还挺懂的样子。”
穆眠眠道:“而且也没有过去多久,只不过是因为你一直盼着,才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鸢尾道:“是吗?”
穆眠眠道:“最多才过去半个时辰吧。”
鸢尾道:“半个时辰还不久吗?”
穆眠眠道:“他回到客栈,要是马跑累了,总要吃点草,人渴了总要喝口水,半个时辰能做的事有很多,他也不赶时间。”
鸢尾:“弟弟真的很会替别人找理由。”
鸢尾表示,这一路走来,她发现这弟弟的心态从来都是非一般的稳,就跟个遁入空门的老和尚一般佛系,江湖上多的是心浮气躁之人,却极少有人在他这个年纪像他这般从容不迫。
鸢尾不禁又感叹道:“才多大点岁数,心态却跟个老头似的,还是应该年轻有活力一点。”
话音儿一落,她就看见穆眠眠不慌不忙地从包袱里掏出两个白面馒头,穿在树枝上烤。
穆眠眠道:“在那之前,还是先吃饱吧,不吃饱哪来的活力呢。”
鸢尾问:“你哪来的馒头?”
穆眠眠道:“在后厨里顺的啊。”
鸢尾默了默,道:“你说满地人血、满锅人肉的那个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