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荣长不喜欢戏楼,站在这雅室门前就想起被女人靠近要亲嘴的场景,他就想打人。
宋九见傻夫君又显得有些暴躁了,夫妻二人这就离开了戏楼。
在街头租了一辆牛车,夫妻两人坐在上头默不作声的回去了。
到了村口,宋九没让牛车进村,她想去公婆那儿,把今天所有发生的事都说出来,这件事恐怕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处理的,她一直也很好奇,为何傻夫君的生母会很害怕她将这些事讲给公婆母听。
准确的说,她为何怕她婆母,当真只是怕姐妹情分没了么?要是这么说的话,她和宋六当初可是鱼死网破,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也不至于这么害怕。
宋九正想着心事,任荣长突然停下脚步,他拉住宋九不走了。
“夫君,你怎么了?”
宋九回过神来,拉着他来到一旁的空地,两人席地而坐。
任荣长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说道:“媳妇儿,今日的事不告诉爹娘,还有大哥。”
宋九心头疑惑,握紧丈夫的手,轻声问道:“为何?”
“我知道我不是爹娘亲生的。”
任荣长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丝哽咽。
宋九很震惊,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任荣长看着自家媳妇,想了想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告诉我了,我不是爹娘亲生的,所以我叫荣长,而大哥二哥的名字里都带着广字辈。”
宋九倒吸了口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傻夫君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事,那个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为何要说出实情?
“我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爹娘和大哥二哥都对我好,我很知足。”
任荣长又咧嘴一笑,显然师父告诉他的身世,他也没有在童年留下阴影。
宋九很欣慰。
“所以我更不能让他们担心,我打得过他们的,我不想大哥替我出头,也不想爹娘难过。”
原来是为了这个,宋九本以为是傻夫君知道了生母是谁,还好他不知道,不然会更加失望更加的难过吧。
宋九掌心一紧,劝道:“别怕,我会劝住大哥的,今天这事咱们必须告诉长辈,这也关系着咱们任家。”
下一次再闹这么一出,那她可未必这么幸运的正好在当场。
在宋九的劝说之下,终于说通了傻夫君,也成功劝住他事后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悄悄地去报复,宋九这才放心的回村。
任家小院里,任婆子看到三儿子和三媳妇一同过来,有些奇怪,老三不是在服徭役修路来着么,怎么跟着三媳妇回来了?
任婆子看了一眼,立即带着宋九进了堂屋。
婆媳二人关了门说话,任婆子还没有问情况,宋九就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任婆子一听,气得全身发抖,这就出门把老头子叫了来,交代老三在外头等着。
任老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老三媳妇是什么都知道了,他先前还存着侥幸心理。
然而现在重点的是这个妹妹抢不回老三,就打起老三的主意,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啊,还真是当年在裴家时的手段,半点没变。
任婆子握住宋九的手,交代道:“关于老三的身世,还有他生母的事,三媳妇可曾跟老三说起?”
任婆子提着心一脸认真的盯着宋九。
宋九这一次犹豫了,她自然没有说起这事,但是傻夫君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并非任家亲生的这件事,恐怕公婆也不知道。
那就让她家傻夫君单纯快乐的在任家做儿子吧,于是她看向一脸担忧的婆母,摇了摇头,甚至说道:“娘,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现在干农活打猎,待在水乡村,就挺好的。”
任婆子就是这样的想法,没想到三媳妇跟她想的一样,这媳妇真是娶对了,都是为了老三好啊。
“不说了,咱们都不说了,老三虽然不是我生的,却胜过亲生的。至于城里那个,虽说是老三的生母,却不配为母亲,她竟然这么陷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怎么想的?”
“强扭的瓜不甜,她怎么可以为了个爵位,连亲生儿子也不顾了,这样即使生了个大孙子出来,将来又得教出一个勾心斗角的怪物来不可。”
任婆子未出嫁时是嫡女,见惯了后宅里的阴私,好在她是嫡女,不会像庶出那般受罪,可是后宅里几个姨娘的争宠,掉了性命的便有例子,到头来一大家子,却是亲情淡薄。
她妹妹至今还是先前那点小手段,就是在那后宅里学的,处处算计哪还有亲情可言。
任婆子正说着呢,门突然被打开,就见门外站着三儿子。
宋九侧首看去,看到门口的傻夫君,心头吃惊,那刚才婆母跟她说的话莫不是被傻夫君听到了?
两人才在村口说起他身世的事,转眼得知今日陷害他的人正是他的生母,那怎么能接受得了。
果然任荣长红了眼,转身就跑,任婆子的脸色煞白,完了,完了,孩子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