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婆子仔细一问,不得了,先后还被两拨人给带走,尤其任婆子听到两孩子支使马匹撞门,又逃命入山的经过,她的心就提了起来。
之后莫名被带到县学,她很是奇怪,直到两孩子说送他们回来的是一个叫宋来喜的大哥哥,他让两孩子喊他舅舅。
两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舅舅,为了平安回来,两孩子嘴甜喊了,反过来问任婆子,他们真的有舅舅吗?
任婆子听后,一脸的震惊,竟有这么巧的事,还真就遇上了他们的舅舅呢,这孩子不是跟他娘离开了宋家不知去向么?
任婆子立即问宋来喜有没有进村,两孩子摇头,任婆子才松了口气,可别让人看到了宋来喜,不然宋家人知道了,就能发现母子两人的下落,那不得闹到县学去。
两母子日子过好了,这个小舅舅还能在县学里读书识字,可见这亲家母也是个厉害的妇人,离开宋家是对的。
任婆子决定等三房回来后,备上厚礼和银钱,去城里找一下这个小舅子,读书识字可花钱了。
任婆子摸了摸两孩子的额发,立即说道:“阿奶这就做好吃的去,你们饿坏了吧。”
饿倒是不饿,舅舅给他们吃了馒头,就是没啥味儿,不及家里的饭菜好吃。
这一下任婆子可有精神头了,一脸欢喜的进了厨房。
任老头在一旁傻笑,托两个孙的福,他终于有早饭吃了。
两孩子平安回来了这事,由任家大哥去一趟城里找到三房夫妻说明情况,就怕两人还在着急寻找。
任广田这就赶着牛车去了梅庄。
梅庄上下都在打听两孩子下落,生意都不做了,巧的是宋九夫妻二人正好一路追查回来楼里,这会儿正准备备下厚礼去巡检司找人帮忙去。
任广田带来的消息简直是及时雨,两孩子突然回去了,还是她弟弟给救的,着实意外。
不过从大哥话里头,宋九听出了问题,任广田补充了一句:“娘还叫我带一句话,那县学里的南夫子不知什么来头,孩子是他救下的,三弟媳也得去谢谢他。”
宋九正觉得奇怪呢,她是知道这人的来头的,只是她的两个孩子被人带走,他手下的人咋就这么及时的将孩子救走,莫非都是奔着她家孩子来的。
既然奔着她家孩子来的,为何南夫子就容许她弟弟将她的孩子平安送回水乡村呢?
宋九先叫大哥回去,她准备礼物上门道谢,也一并探一探自家两孩子在县学里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任广田一走,宋九就叫阿金准备了厚礼,夫妻二人草草的填饱肚子,这就往县学去了。
县学里,南夫子在童生班教书,宋九夫妻二人等了许久,总算前头来人得知南夫子下了课,然而却没能等到南夫子过来,而是他弟弟宋来喜。
小院里,宋来喜像个主人一样,他熟稔的进了厨房里给二姐和二姐夫泡了茶,之后三人在石桌前坐下时,宋来喜看姐姐的眼神里有了眼泪。
宋九心头也不好受,自打她被宋家一车粮食卖到了任家后,她再也不想回宋家了的,可是内心底,却时常想起这个弟弟。
以前暗中帮助一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不是不想见到弟弟,而是不想见到母亲,从小到大母亲的偏心和遗弃,使她心头一直有个结。
“二姐。”
宋来喜稚嫩的声音喊了她,像以前宋九被打被关之时,他将自己的口粮往她嘴里塞时一样,也是这么喊她的。
小的时候,宋九嫉妒过这个弟弟的,因为他是宋家的孙,是儿子,而她和宋六是宋家的奴仆一般,一母所生,待遇完全不同。
宋家人这么待她们也就算了,母亲更是如此。
“二姐,孩子是师父所救,中间虽有误会,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陷害两孩子,反而对两孩子有了敬畏之心。”
宋来喜想起自己送走两孩子后回来,师父在书房跟他说的话,他暂时不会回京城,交代宋来喜好好读书,同时他会留下来守护这两个孩子。
于天下计,他师父没做错,于皇命,他师父却是背叛。
宋来喜知道了来龙去脉,内心也不能平静,他心头暗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之中有一个是天下苍生的贵人,可是这些话不能跟姐姐说。”
宋来喜担心给外甥惹来祸事,就这么看着姐姐,欲言又止。
也就是宋来喜的一番思虑,反而让宋九知道了来龙去脉,她看着弟弟,替两孩子有惊无险的经历而松了口气,同时对这位钦天监的大官员也放了心。
于是宋九见院里也没有别的人,这就前言不搭后语的跟弟弟小声说道:“来喜,你现在听好了,南夫子是钦天监的大官,本事不少,你一定要好好地在他身边学习。”
宋来喜震惊的看着姐姐,他是觉得师父有些不一样,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师父是钦天监的人,难怪能懂得这么多的,难怪会受皇命派来安城对付贵子。
只是宋来喜内心也有自己的主意,这就说道:“二姐,我想好了,我会跟着师父好好学,但是我更想参加科举考试,我想出人头地,以后大姐和二姐在娘家也有靠山了。”
宋九心头感动,原来这才是弟弟努力读书的动力,可是她也知道,科举考试哪有这么简单,全国上下这么多的读书郎,可三年才出一位状元,那是天之骄子,哪是一般人有这么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