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府被他们盯过,不然怎么能一眼认出她来。
好在任荣长反应快,直接一掌将掌柜也给劈晕了。
铺里彻底安静,夫妻两人齐手将铺里的掌柜和伙计都给绑了起来,扔在了账房,随即将账房门关上,这就从铺里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两人出来后再次将铺门关上,宋九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酒肆里,夫妻二人朝着酒肆走去。
花名册中,长公主府留在平江府的暗哨,不只这裁缝铺子与隔壁的酒肆,但是这间裁缝铺子却是所有暗哨的中枢。
魏贵妃借着王嬷嬷之行迹猜测出王嬷嬷来了平江府后搭上了这些暗哨,而做为宫里的嬷嬷,又是从京城里来的,自然不会见暗哨底下的小兵。
一块手帕,被宋九夫妻寻找到这么多的哨岗,这些掩藏在市井中的人,就这样被一一扒出,而且一切来得太快,以至于没有人察觉到暗哨已经被发现。
等花名册上的人一一被抓后,宋九夫妻二人方在城中客栈住下了,他们还是没有回任府,却是叫陶总管给曹府送去请帖,邀请曹彬去笠泽湖上游湖,有要事相商。
宋九不知道为何曹彬会顺着她的来将江北商会的人直接送走,所以长公主府不贪图江北商会的财产,是完全看不上么?还是另有目的?
而就在宋九夫妻追查长公主府上的暗哨之时,戏楼里,每日多了些禁卫军前来听戏,那间有着暗格的雅室里,便成了禁卫军领队听戏的首选。
这天傍晚时分,阿奇换下戏服,卸妆之时,小钱子不动声色的悄悄地从后门离开戏楼,直接往城外去了。
城外驻扎着地方军,而城里却是顾谨言带着禁卫军巡逻。
营地外,小钱子要见晋王,被地方军护卫长齐远拦下,戏楼里的跑腿伙计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知道他们驻扎在此是军令么,岂能容得闲杂人等进入。
眼看着就要被赶走,小钱子连忙跪下,说道:“军爷,我有个消息要向晋王禀报,是关于京卫的藏身之处。”
要是其他兵卫听了,定是直接将小钱子赶走,对于从未入过京城的地方军,他们还真的不知道有京卫一说,便是禁卫军也是这几个月才见到。
只是齐远这人心思细腻,他听着这话锋不对,这就将小钱子留下,快步入营帐里禀报。
那会儿晋王正在看平江府的舆图,齐远进来,说营地外有人来报,发现了京卫的藏身之处。
晋王若有所思的看了齐远一眼,随后语气平淡地开了口:“把人押进来。”
小钱子被地方军押了进去,跪在晋王面前,对上晋王不怒自威的目光,吓得连忙低下头去,按着主子说的话,如实说道:“禀王爷,我家主子说了,他有一个法子,能将平江府所有的京卫引出来,但是戏楼人多口杂,还望王爷援手。”
晋王和顾将军在追查京卫一事,并不曾传出半分,而眼前这个跑腿伙计竟然知道京卫的存在,看来说的是真的了,于是问小钱子,他的主子是谁。
小钱子想了想说道:“苏州城戏楼名角阿奇,京卫统领也藏于戏楼。”
晋王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与小钱子想像中的不一样,一时间营帐里静得落针可闻,小钱子忍不住悄悄抬头看晋王是个什么神态,就见晋王正盯着他,他连忙又垂下头去。
“你们是怎么知道此人的身份?听说你们戏班是从安城而来,从安城来苏州城之前,你们可曾入过京城?”
随着晋王的话,小钱子明显感觉到了头顶上传来威压之感,小钱子的手不知不觉在袖中握紧。
主子要帮三少夫人,不惜出卖了京卫,违背了胡管事的话,而今说出实情,却反而引来晋王的猜疑,主子啊,你这又是何必。
一向胆小的小钱子,这一刻苦涩一笑,主子若没了,他小钱子活着又有何意义,他的命都是主子给的。
“回王爷的话,戏班不曾入过京城,对方的身份也是对方亲口说出来的,而且待在戏楼里,楼中众人的生命都握在他的掌心。”
小钱子想开了后,身板都挺直了,大不了人头不保,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晋王看着眼前突然挺直了身板,一脸无畏的跑腿伙计,颇为意外,至于他说的话,倒是真敢说,京卫又岂会将自己的来历亲口说出来,要拿戏班众人的性命相威胁,也不会给他机会逃出来报信,他们怕是还不知京卫的那些手段。
在京城里,京卫手段之狠辣,远在禁卫军之上,京城里的人怕京卫,反而不怕禁卫军,长公主又过于依仗京卫,连着文武百官都要忌惮几分。
“为何要将消息送来军营?你们就不怕死么?”
晋王目光凌厉地盯着小钱子。
小钱子一脸苦涩的说道:“因为三少夫人,我家主子与三少夫人之交情可论生死。”
好一句可论生死的交情,在这世上难得有这种忠诚的情义,只是这话听着,晋王竟有些吃味,三少夫人不正是他家大儿媳妇,他大儿子也是重情重义,夫妻感情又是和睦,结果外头还有个男人将他家大媳妇当成知己,连性命都敢交付。
“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的好,你是个忠仆,看在你们主仆二人一片忠诚的份上,本王可以不追究你们戏班的来历,至于你所说的京卫统领藏于戏楼一事,你们打算怎么做?”
小钱子在听到晋王这话之后,心头一松,总算不用死了,只是主子要怎么做,他真的不知道,只得如实说道:“主子希望禁卫军不要再在戏楼听戏,城中也要撤走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