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卫头目的认识里,在京城里即使得罪了世子还有周旋的余地,反而那些纨绔子弟,还当真会来阴招。
胡勇刚才进来就是来说此事,此时立即接了话:“恐怕不是了,我见世子与任家三少夫人早已经下楼离开了。”
京卫们齐刷刷地瞪向胡勇。
胡勇连忙补充道:“我这就去厨房里问情况。”
不是世子动的手,那是谁?难不成被地方军盯上了,是地方军动的手?地方军可是受晋王所管,他们发现了暗格,怎么可能不直接出手抓了他们,反而这么污辱他们,绝对不可能。
然而眼下想什么都不管用,赶紧沐浴更衣,他们要受不了。
在胡勇的安排下,京卫们赶紧洗澡去了。
深夜里,终于洗干净的京卫又聚集在屋里,瞧着以后这暗格不能用的,显然被人发现。
眼下还是两日后杀任家人的任务要紧。
就在几人商量之时,阿奇来了。
阿奇一来便是言词凌厉的指出,楼里的京卫太少,两日后的邀请是他刚才临时想出来的,但也是他们最好的时机,同时阿奇还有一个要求。
“我们戏楼帮你们杀了任家人,你们若不能保我们戏楼安全,同时在案发后平安撤离苏州城,此事便办不成。”
“楼里上下这么多条人命,不能因为你们的任务而断送了性命。”
阿奇的话,胡勇最是赞成,这一下倒是与阿奇统一了战线。
京卫头目没说话,跟随的亲信京卫却是脸色变了,他们此来办任务,哪能管得了戏楼上下这么多的人,再说带着他们一群戏子逃跑,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可见京卫没一个人愿意出手护戏楼,胡勇这一次也不再一味的顺从,毕竟任家人都死在了戏楼里,他们哪能逃得了干系。
就在几人僵持时,京卫头目面色凝重的看向阿奇,问道:“你确保任家上下老老小小都会在两日后来戏楼听戏?”
阿奇点头。
京卫头目想了想,应下了,“既然如此,你们楼里也准备准备,一些跑腿打杂的早早的将他们打发了,带上你们要带上的人,简单收拾一下,两日后杀了任家人立即跟着京卫一起离开平江府。”
胡勇听了,高兴坏了,朝着京卫头目跪下道谢。
然而只有阿奇却半点高兴不起来,他看向屋里屋外的这些京卫,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们这几人,不要说护着我们戏楼的人一起逃走,便是你们自己也未必能脱得了身,你们当地方军不存在么?
屋里屋外的京卫都沉默了,的确还有一部分在城外接应,当初可没想带上戏楼的人一起逃。
“统邻大人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敢相信京卫,不然这些平江府的暗哨,为何不出现帮忙?反而是我们在明处的戏楼帮着完成任务。”
“所以统领大人只想立功,却并没想过戏楼的死活,便是回到京城,也指不定不会提及咱们,咱们这是死不瞑目呢。”
不得不说阿奇的话将屋里屋外楼里的下人和打手都给说动了,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何要用命去藏着这些京卫。
只是阿奇的话却是令京卫头目提了个心眼,他疑惑的问道:“你竟然知道平江府的暗哨。”
的确,一旁的胡勇都不知此事呢。
只是阿奇却在此时将身上的御史令牌拿了出来,当京卫们看到这块令牌时,一个个震惊不已。
有京卫忍不住惊呼道:“是御史台的人,一个戏子怎么可能当官,主上这是给了何等的荣宠,他……他怎么可能。”
一个才入京城没多久的戏子,他怎么可能得主上的荣宠。
京卫头目也是心头吃惊,看来救下此人还有用处,将他带入京城,将来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阿奇不紧不慢的收回令牌,问道:“如此,可愿意把人都叫入城中,这一次咱们戏楼与统领大人共进退。”
所有的京卫都看向了京卫头目,好坏就在两日后的刺杀,成了一起立功发财,败了,断送性命,所以即使有外头的兄弟接应,他们入城的也是凶险万分。
京卫头目犹豫着,当看到自己身边的亲信一个个开始动摇之时,不得不开了口:“派人今夜出城传话,明日清晨入城,再派人联系上平江府的暗哨,这一次他们必须出面帮忙。”
几名京卫退了出去。
阿奇和胡管事这才从雅室里出来,胡勇抹了一把额头汗,看向阿奇说道:“多亏得这一次有你,我倒是没有想到怎么善后,我明个儿就打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出城谋生去。”
阿奇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带着小钱子匆匆回房休息了。
这一夜,戏楼里有不少人难以入眠,等到五更天的时候,折腾了一夜的京卫以及楼里的打手,也都犯了困。
而就在这天际刚要露白之时,一条黑影从宋氏酒馆的屋顶踏过,直奔戏楼而来。
宋氏酒馆守着的两名护卫暗中出现,看到离去的黑影,惊呼道:“好强的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