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蔚暗自吃惊,心头暗忖:“我派人去京城查秦冬生的身份一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去查的人也都灭了口,这三少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不说?”宋九突然提高了声音,而随着宋九的声音一起,任荣长手中鞭子也扬了起来。
眼看着鞭子就要打在身上了,葛蔚吓得连忙开口:“三少夫人,小的说,小的这就说,小的派人去京城查过秦冬生,真正的秦冬生,早在数年前死在了泰安郡主的鞭子下,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秦冬生此人。”
宋九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一旁的南宫阳和魏大儒也是惊了一跳。
先前南宫阳说从京城离开来安城时听说过丞相府的嫡子调戏泰安郡主时被打,躺了三个月,莫不是没能熬过这三个月,人早已经没了?
那人没了,在平江府的这个假的,为何要冒充已死的秦冬生?这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了么?
“小的只知道这些了,小的没有瞒半句,不过小的还有一事可以告知三少夫人,只求三少夫人留我一命。”
葛蔚为了求生,还真就全部说了出来,每到月末,关外香料送来平江府仓库,就会有位京城来的吴管事,此人正是秦冬生底下联络其他几位商人的人,也是葛蔚无意中发现的。
除了香料赚的钱,其他商人赚下的钱,却是要交给吴管事带回京城去的,葛蔚曾带人跟踪过此人,每次在收到银钱后就会派人带着官府文书沿路从驿站补给送回京城去。
所以吴管事是丞相府的走狗,丞相府在平江府也有生意,倒是一个好线索。
抓布料商人重要,抓住这吴管事也是同等的重要,不知这两人会不会是一伙的,或者是由不同的人指使?
葛蔚的命保住了,暂且被府卫拖下去看住,算着时日,吴管事会在半个月后来平江府,得早早做准备。
这半个月里头,宋九照顾着双胞胎两孩子的伤,孩子年幼,没有伤到根本,倒是好得快,三四天就下了床,五六天后就能活蹦乱跳,只是所有的孩子犯下这么大的错,被禁足在庄子里,不让出门了。
后来的三个孩子可比小团子他们老实,安分的跟在魏大儒身边读书,跟小团子几人的跳脱性子不同,不过相必也过不了多久会被小团子他们给同化的。
进了山庄的族学,不仅要读书识字,还得学天文地理,更要跟着站桩练功,宋六家两孩子只比任明宇小两岁,却在学识上功夫上都差太多。
尤其任明宇打小喜欢兵器,这会儿得知小圆子从墓中弄到了兵器谱,那是在宋九这儿磨了好几日,将兵器谱要了去,说好抄录后就还回来,结果一天到晚的躲房里研究去了。
宋九是真没有想到几个孩子贪玩去了曹家墓,竟然得到了一把青龙刀,还有半张舆图,宋九不知这所谓的宝图是个什么用处,但是她很快想起当初陆清颖离开平江府时送给她的一块绣花卉的锦布。
那时候陆清颖提醒过她,是前朝的藏宝图,会不会这两块合在一起,就合成了完整的藏宝图了?
宋九连忙入书房,将当年陆清颖给的锦布翻了出来,要不是孩子们这一次无意得到的东西,她都要将这半张藏宝图给忘了,这些年也只顾着忙着做生意,都没往这上头想过。
难怪当初曹彬会躲在曹家墓避祸,要不是她当时故意传出有离开平江府的秘密山道,他若是不现身,还真没有人能找得到他呢。大风小说
宋九将两块布料铺开在书桌上,仔细分辨,孩子们拿回来的这块鲛绡料,上面绣的图与锦布上的绣图完全不同,锦布是双面绣,可这鲛绡料上绣的是单面,背面是江山图,这块才像是正宗的藏宝图才对。
莫非这块锦布是后来的人根据原图描下的?还是说陆清颖交给她的半张藏宝图是假的,当时交给她也是为了祸水东移么?
宋九看了半晌没看出名堂,且两块布合在一起就像两处完全无关的图案,宋九叹了口气,坐在一旁沉思。
好半晌,宋九也没想明白,只得作罢,正要将两块布料好生收起来,等将来有机会再分辨,没想拿起两块布料的时候,宋九突然怔住。
这两块布料上的针法有些相似呢。
宋九再次拿起布料仔细分辩针法,梅绣的针法与外头的绣法是不同的,即使绣的是单面绣,也会有其特点,要是早几年的宋九在女红上不够熟稔定是看不出来,但是这么多年在研究师父教给她的绣样和针法,熟能生巧,开始会看演变后的针法。
万变不离其宗,这单面绣的针法就是梅绣针法中的一种,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鲛绡料存于墓中已经有些年头,与陆清颖给的锦布相比较,不是同一个时期的料子。
要不是鲛绡料怕也难以保存呢,毕竟藏于地下墓中。
两块料子有联系,至于图的拼凑,宋九拿出笔纸细细描画,在书房里待了一日,都没能看出图中的方位,倒是将这两块料子的图样记在了脑海中。
宋九一直待在庄里,随时戒备,傻夫君却被派了出去,为着那位京城来的吴管事而做着准备。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驿站差吏突然给魏大儒送来了信。
原来是北地最有名的钱大儒带着学生来平江府游学,不知从何处得知魏大儒在任府收了学生,这会儿派人来传信,想与魏大儒见上一面。
这位钱大儒当年跟魏大儒是同僚,同在国子监当差,虽然不及魏大儒的学识,辞官后在北地却是出了名的,听说在北地还开了学院,有外门弟子数千人,内门弟上百人。
且钱大儒年纪比魏大儒年轻一些,这些年一直带着几个得意门生在各地游学拜坊当地学者,来平江府也是因为魏大儒的名头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