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是错了,师父并不在京城长公主府上,那她到底在何处?
关于晋王的消息,对方这么传出来,目的是什么?是引诱他们夫妻二人出京城么?
若是夫妻二人出了京城,对方又要怎么做呢?
宋九思及此,立即拿出舆图,翻看京城周边的州郡和官道,估摸着对方若是引诱他们出京城会在何处下手。
而此时端着炭盆进来的任荣长在看到媳妇手中的舆图后,他突然开了口:“城外望风坡,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宋九错愕的看着丈夫。
任荣长不紧不慢的将炭盆放到书桌边,这就来到媳妇身边,伸手指了指望风坡的官道,“这儿弯道有三处,先前我出城想着在此地弄死那庶子,我便想过不少方法。”
弄死那庶子荣景么?她家傻夫君原来有过这样的想法,好在没有行动,不然这事儿不好收场。
任荣长接着说道:“这儿弯道两处有处望风坡,坡上有怪石,若是潜伏在此准备山石暗器,不管带多少兵马都无法通行,因为这一段官道的路只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行。”
望风坡也称之为死亡坡,下一个州郡就是陈留郡了。
宋九试探的问道:“那你可是在那坡上准备了山石?”
任荣长面露狠厉之色,如实说道:“没有时间,不然我定是要准备的,大福寺之行,我定让那庶子有去无回。”
“而且我当守城军统领的时候听京兵说过,望风坡的山林中曾出现过野人。”
野人?这意思是若是有山石滑落砸死了人,可以是天灾也可以是野人所为?
宋九想的,任荣长早已经想到了,而且他只差没有行动了,毕竟当时宋九追了出去,回来的时候都分开了,也没了机会报仇了。
宋九叹了口气,谁说她家傻夫君傻了,顶顶精明,说起报仇,那是特别有想法,算是荣景的狗命暂且留下。
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家傻夫君想这么对付那庶子,那么长公主指不定也想这么对付他们俩。
人被砸死了,怪在山中野人身上,天衣无缝。
任荣长将媳妇手中的舆图收好,接着说道:“我偷偷去一趟望风坡,便能探一探他们有没有埋伏在那儿。”
宋九担心丈夫的安危,她紧紧地握住任荣长的手不放。
任荣长扬起唇角,俊冷的脸上瞬间融化了冰雪般变得温和无比,“莫怕,我快去快回。”
敢传出这样吓人的消息诓害他们,这事不能这么躲着,就这么了结,可得反击了回去。
于是宋九同意了。
就在任荣长准备出门的时候,窗台上,一只信鸟拍打着翅膀,最后落在了书桌上。
宋九夫妻二人相视一眼,认出正是给莫如水送信的信鸟,看着翅膀上包扎的伤口流了血,就知道信鸟不仅受了伤,而且旧伤还没有养好被人包扎了,结果又添新伤。
瞧着这脚上的信是好不容易带回来的。
宋九迫不及待的解下信筒细看,就见那信筒时装着的只是一块小手帕,手帕的角落里绣的是兰花,兰花旁边写着两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绣法不是梅绣也不是双面绣,极其普通的绣样,而两句诗添上后,即使这封回信落入他人手中,也只当是某位闺房小姐送给情郎的手帕。
可是宋九知道,自家的信鸟带回来这么一块手帕,那只能是师父回的信了,所以师父定是看到了她送去的信,那么莫如水就是在京都长公主府上。
宋九心头激动无比,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想与师父见上一面,原来他们靠的这么近呢。
手帕上的针法是普通针法,宋九要怎样才能知道师父的用意,她按着先前的规律摸着绣针纹路,半日没得方法,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任荣长也不急着出门了,左右白日里出门还容易引人注目,倒不如夜里再去望风坡看一眼。
宋九将手帕放于桌上,翻来覆去的看着手帕,心头越发的焦急。
不经意间,宋九灵机一动,目光落在手帕布料上的织纹上,这料子太奇怪了,她应该是在哪儿见到过的,是京城里的哪家铺子在卖这种布料?
宋九记不起来了,也不敢耽搁,叫上丈夫,夫妻二人匆匆出了门往兰芳斋去。
秦怡是京城贵女,她定是见到过不少好布料的,想来问她或许能认出来。
夫妻二人坐于马车中,外头府卫陈佐赶着车,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兰芳斋。
本以为东家年前都不会再来楼里了,没想到东家不仅来了,一来就要见秦掌柜。
那会儿秦怡正在为几位权贵夫人点茶,丫鬟小青匆匆进来在秦怡耳边低语了几声,秦怡手速快了些,替几位贵夫人上了茶,找了个借口退出了雅室。
账房里,宋九将手帕拿出来给秦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