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无声无息的办好了丧事,本想着带着余下的家产准备离开京城,却不曾想皇上一道圣旨,王氏带着儿子女儿一生都不得离开京城。
家中无人当官,留在京城只会落泊成贫民百姓,陆府彻底的败了,官宅也被收了回去。
丞相府里,秦义敬看着这一箱把柄证据,扬起了唇角。
陆震有无帮助那前朝余党已经没办法再查了,但是能得到这一箱把柄证据,便是他相府辉煌的开始,长公主府也将被他拿捏。
至于那个前朝余党,可惜了,断了前朝宝图的线索。
只是秦义敬得到一个消息,听传流光帝姬当年生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小儿子年幼之时送去道观学占卜之术,后来下落不明。
若是这余党不是陆震所救,那会不会是那留在道观中的人所救,莫非与当今国师有关?此事看来得好好查一查。
许是陆府大公子的案子断得不如意,引起了任荣长的猜疑,这日夜时,任荣长穿着一身夜行衣,熟门熟路的又进了长公主府。
明岗暗哨也无法阻止他,经过这些日子带着京兵四处巡逻京城街头的机会,被任荣长逮住了机会。
进了长公主府后的任荣长极为小心谨慎,他记起那书房暗格里的账本,若能拿出来交给皇上,也能帮皇上早些发现问题。
任荣长想到大女儿小团子的遭遇,他是恨长公主的,先前杀死的长公主,而后又出现的长公主,都一样,他都不想放过。
只是如今的主殿内外戒备森严,而且长公主不再沉迷男色,任荣长等了一夜也没有寻着机会,直到五更天的时候,秦丞相入府,主殿里的气氛就变了。
黑暗中,正准备要离开的任荣长突然觉察主殿外守着的暗卫和死士全部集结起来,悄悄地入了殿中,似乎殿中两人的交谈不太愉快,有了杀气。
倒是给了任荣长一个好机会,他本可以借机靠近偷听一番的,但是一想到那书房里的暗格,他忍住了,借着这个机会潜入书房,熟稔的摸向机关,露出里头的暗门。
一切还是老样子,但是暗格书房里的账本却全部不见了,书架上空空如也,任荣长怔住,见势不对,他连忙转身离开时,风声中似乎有暗器破空而来。
原来对方早有防备,只是错估了任荣长的轻功,他闭着眼睛都能从书房里逃出来,对长公主府之熟悉如同自家。
翻身跳窗一跃而上到了屋顶,才现出半个身影,转眼一闪而过不见了。
待那书房里的死士追出来的时候,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而主殿内,长公主与秦丞相之间似乎达到了某种平衡,暗卫和死士也就悄悄地退了出来。
待秦丞相一走,书房里的死士前来禀报,长公主得知就在那个时候有人潜入了书房的暗格书房,当即认为是秦丞相所安排,正是一明一暗来寻找她府上证据的,好阴险狡诈之人,这笔账记在了秦丞相的头上,谁也没有怀疑那是任荣长。
任荣长从长公主府回来后有些闷闷不乐,可惜那次得手时正要逃命,没能带走证据,眼下是寻不到证据了。
泰安郡主府里,面首葛图前来求见,在无人处,葛图向泰安郡主辞行,原因是长公主不再需要他们这些面首,要不是他和迟卓打理拍卖行的生意,就会像其他的面首一样,关在长公主府的西院里,不会出现。
泰安郡主最近有了母亲的疼爱,心情极好,这会儿见葛图想要离开,生了气,“你是我母亲身边待得最久的人,当年也是你跟着她来的燕国,你想离开,倒是想去哪儿?”
葛图真正想要的是不过是自由,能陪在宫女秋霞身边,从此过上正常安稳的日子。
荣雪又放缓了语气,交代道:“拍卖行的生意还是你和迟卓打点,你有一定的自由,只是我母亲那边,你这段时间不必去服侍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也暂时不必执行,安心留在府上吧,我母亲不会亏待你的。”
葛图看着泰安郡主欲言又止,他又怎么能说出来那日夜里发生的事,而今的长公主性情大变,根本就是换了个人,葛图可以肯定的是眼下的长公主就是假的,而真正的长公主已经没了。
郡主还被蒙在鼓里,葛图那夜在书房里见到的那个人,将他敲晕后换了他的衣裳逃跑的人,他若想活命,哪还敢待在京城。
荣雪抬手示意,葛图只得退了出去。
离开郡主府的葛图并没有去拍卖行,而是坐在马车中匆匆往城东宅子赶,那是他和秋霞的小窝。
半路上,马车前经过一队巡逻京兵,葛图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猛然挑开帘子,正好任荣长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经过车前。
谁也不会知道葛图有一个灵敏的鼻子,他能敏感的闻到每个人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与汗臭味不同,而是每个人身上独有的体香。
而刚才那一瞬,葛图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就是在那日夜里,书夜暗格中,他没有看到那人的脸,但是对方靠近他将他敲晕之时,他鼻端闻到的味道,就是这种带着青草清香的味道。
像湿湿地春天的泥地里散发出来的青草香,也像是一种如沐春风时的植物香气,总之那细微的清香,却是葛图记住的独特的味道。
葛图的目光看向马背上的人,正好任荣长也侧首看来,葛图吓得连忙放下车帘子,心怦怦直跳。
任荣长皱眉,以为是哪位世家小姐的作派,赶紧催着马走了,最近他在街头巡视,被不少世家女子盯着瞧,都瞧出了心理阴影。
马蹄声远去,葛图松了口气,立即催着马车往城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