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儿子是凤翔府的知州,按理她这个知州府的老夫人来了凤翔府,地方官眷都得来接她,那得多大的排场,哪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绫罗绸缎不穿,却穿了件不起眼的棉衣裙。
地方州县就是不及京城的,瞧瞧这客栈里进进出出的,有几个是有钱的,不仅没钱还没势,甚至还有跑腿伙计穿着补丁衣裳。
任婆子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她在意的是蓉姐儿的这个安排,蓉姐儿有能耐有主张,老三媳妇不在的时候,任婆子倒是愿意听蓉姐儿的话。
蓉姐儿今日这样的安排,莫非是有什么用意,难不成蓉姐儿这孩子已经算到她舅爷有什么危险不成?
一家人正吃着热乎乎的饭菜,突然瑞姐儿放下碗筷,拉了拉任婆子的袖子。
三房家两个小女娃,爹娘不在都是任婆子亲自带着,到哪儿都是一左一右的跟着任婆子坐在一起。
这会儿瑞姐儿圆溜溜漆黑的眸一脸天真的看着任婆子,小声说道:“祖母,我听到他们说捡到了金子,就在这客栈的后院。”
任婆子一脸疑惑,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呢,怎么没有听到这样的话,再说这州县的百姓都不富裕,即使捡到了金子也不可能说出来呢。
任婆子低头在孩子耳边问:“孩子,是谁说的?”
瑞姐儿就要伸手去指,任婆子赶忙将孩子的手指握住,再顺着孩子的目光看去,就在隔壁那桌上,独自坐着一个穿补丁衣裳的老汉,那衣裳有皱痕,洗得发白,一看就是穿得时日久了,衣裳料子都洗薄了。
再细看下,老汉脚上穿着草鞋,这样穷苦出身的庄户,按理不会在这样的楼里吃饭,毕竟一顿随便一吃,就是一两银子,哪舍得这样的花销。
任婆子只认为孩子听错了,毕竟要是真捡了金子,也定会买身新衣穿上。
任婆子给瑞姐儿的碗里夹了一块肉,细心说道:“祖母知道了,咱们好好吃饭。”
瑞姐儿又开心的吃起了饭。
没多会儿,正吃着饭的任婆子听到一声吵闹,她别过头去看,就见隔壁老汉与伙计吵了起来。
那伙计倒也不是狗眼看人低,而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卢家老汉,你平素好酒,地里送来的那点菜都不够你吃酒的,你现在还要点只烧鸡,你今日送菜的钱可是不够呢。”
老汉一听,很是生气,“老子有钱,老子今日就是要吃烧鸡,还要一壶好酒。”
说完这话,老汉从那破烂的袖里拿出一块破布包着的东西。
伙计也是为他好,家里地里种点菜送来楼里,赚点现钱贪两口酒,日子也能凑合过,如今要吃肉,可就难了。
伙计自认为破布包着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次劝道:“要不是路修好了,咱们的日子好过了,你这菜也难得送城里来,再说你家里还有老小,赚的这现钱还是带回去,他们还在家里饿肚子呢。”
老汉很快将破布包着的东西露了出来,就见是一块不成形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