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禾的心隐隐作痛,望着父亲如此,她的确是有些心软。
可想到自己受到的冤枉和伤害,她红着眼眶问:“爸,您可知道,中暑也是会死人的。况且,我被关在那个黑屋子里,逼着我承认我自己没做过的事。她对我做的这些,她从未有过不忍心。”
在叶朝明看来,现在的叶佳禾是要跟陆景墨一起,弄死自己的老娘!
他悲哀地摇了摇头,道:“佳禾,你变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心狠?如果你非要如此,那我们父女从今日起,恩断义绝!你是陆家的媳妇,我们这样的地位,攀不上你,也惹不起你!”
说完,叶朝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叶佳禾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脚底一软,差点跌倒。
幸好陆景墨及时搂住了她的腰,低声问:“你没事吧?”
叶佳禾目光空洞地望着父亲离开的方向,脑子一片空白。
眼泪无声地从眼底落了下来,她哽咽着开口,“刚……刚才,我爸他说了什么?他……不要我了……我爸爸,他不要我了。”
叶佳禾仰着头,想把眼泪倒回去,却越流越多。
陆景墨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佳禾,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他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难受。
有他又有什么用?
他是汪柔的,他迟早都会结束这段婚姻。
爸爸不要她了,陆景墨迟早有一天也会不要她。
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别碰我。”
叶佳禾突然推开他,自己向楼上跑去。
她不能再继续让自己陷进陆景墨编织的梦里。
如果谁都不要她了,那她就习惯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
这时,张妈听见动静,关心地问:“先生,太太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
陆景墨深深地望着楼上的方向,道:“她可能需要静一静。”
……
叶佳禾将自己关在屋里,一直到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父亲临走时决绝的话。
可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又该找谁说?
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就连她自己现在都怀疑,到底有没有推叶宝珠了?
莫非,真的是自己不小心吗?
这时,门锁响动,陆景墨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小女人孤零零的背影,坐在床边发呆。
他眸底闪过一抹怜惜,走过去,道:“先吃点东西吧。事情可以慢慢解决,身体是最重要的。”
说完,他坐在床边,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你这么折磨自己,我会心疼。”
“你?心疼我?”
叶佳禾茫然地望着他,似乎不太相信。
陆景墨淡淡笑了笑,道:“如果我不心疼你,我为什么要订最快的机票去叶家救你?如果我不心疼你,你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去厨房亲自给你准备吃的?”
叶佳禾的心被他的话撩拨得发颤,她的眸光落在餐盘里的粥和菜上。
的确不是张妈做的。
因为张妈知道她喜欢吃辣,所以每次烧的菜都很重口,颜色也很深。
而陆景墨做的饭菜就是那种清淡干净,颜色鲜明,看起来同样有食欲。
叶佳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低低地说:“谢谢。”
“你把这些吃完,就是对我的感谢了。”
陆景墨索性拿起面前的碗,亲自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乖,喝一点。”
叶佳禾顿了顿,轻轻将他的勺子推开。
“陆景墨,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她清澈的眸底是显而易见的忧愁,声音沙哑的开口:“我爸爸不要我了,而你,很快也会不要我的。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就像我爸爸之前那样。可是等你们都离开了我,我会更加痛不欲生。”
陆景墨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他目前,什么承诺都不能给她。
毕竟,她也没有跟他坦诚相待,没有告诉他,那个被她一直深藏的男人,到底是谁?
陆景墨只好狠了心,道:“汪柔得了抑郁症,很严重。我……不能丢下她。”
他的话,那么清清冷冷的,却仿佛一个符咒,给她判了死刑。
她不知道汪柔是否真的得了抑郁症,但八成,也是装的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陆景墨肯相信她。
“佳禾,就算我们以后分开了,也还会是亲人。”
陆景墨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况且,你也有疼你爱你的人。”
如果那个男人对叶佳禾不是足够的好,她又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险出轨?
叶佳禾听到这番话,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