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关朝堂和皇家之间的政治斗争,岂是她一介民女可以介入的?
可现在,她好似抖露出了一个无比震惊的大内幕。
“呵,判军?”周锋怒不可揭,猛的将桌上的杯子往地板上一摔,怒吼:“田盛。”
田盛就在门外,刚才施盈盈说的话,他大抵是听到了。
这会儿,他腿脚都不利索,急匆匆的跑进来后,伏低了身子,趴在地板上,惶恐之极:“殿下息怒,奴才该死。”
周锋此刻看着他的眼神,锐利如剑,几欲扎穿他的胸膛:“你对本宫隐瞒了什么?你何止该死,此事若当真,你就算全族上下都得死。”
田盛吓的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的田盛早已经死上成百上千次了。
“殿……殿下,刚才施姑娘的话,奴才在外头听到一些,奴才也十分的惊骇,想那甘兰之地,远在千里之外,消息传回本来就极慢,加上这数月国内动荡,天灾水灾四起,根本就没有传回任何的消息,东厂内,也无任何人知道甘兰那边的事情,殿下要治奴才死罪,奴才无话可说,只是恳求殿下给奴才一个赎罪的机会,奴才愿意亲自前往甘兰地区查探实情,求殿下给奴才机会吧。”田盛知道自己的职责内出现了重大的漏洞,如果自己不亲自前往,只怕就离死不远了。
“东厂自建厂初期,就是成为皇帝的眼睛,监察天下事,可你在其职,却把事情办的一团乱,东西两厂的眼线遍布整个天下,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敢说你不知,不知……便是推脱罪责,不知便是无能,本宫还要你何用?”
“现在,甘兰一带,仍至我国要道,连通西域的唯一大道,一旦那边判乱,西域大军杀过来,伙同判军一起,直取陕甘各县,直逼中书省,不过数日,便能打入盛京,此等泼天大事,你竟然一点消息都传不上来,你是否要等这帮邪教组织带领判军,将本宫的头吊在墙门外,你再黄皇道上告知本宫?”
田盛此刻,头顶仿佛架着一把刀,刀尖已经直抵他的头顶,令他毛骨悚然,冷颤不止。
“此事,你当真不知,还是……知而不报?”
“东厂的基本职能便是替皇上盯住这天下的一举一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需要向上汇报,甘兰一带连着数月没有消息传回,你竟然不报?田盛啊田盛,你说本宫要如何罚你才好?”
周锋字字句句,如刀如剑,皇宫的威严,犹如巨网,盖在了田盛的头上,也吓坏了旁边施盈盈,她原本是站着的,当周锋发怒时,她已经吓的赶紧跪伏在地板上了。
她从未想过,太子发怒,竟是如此骇人恐怖。
近来都传太子凶残,暴力,无视规矩,震慑朝堂。
田公公的大名,更是如雷灌耳,锦衣卫的头目都是说一不说的狠角色,可此刻,田盛浑身发着抖,连头都抬不起来。
施盈盈终于见识到了何为权势,要谁跪谁就要跪,让谁死,谁便要死,哪怕这个人也是被人惧怕的田公公。
田盛脸白如灰,他颤着声道:“的确是奴才渎职,疏忽,才造就了甘兰一带消息的滞缓,闭塞,奴才有罪,请殿下赐死,只是,在死之前,请殿下再给奴才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甘兰一带的邪教,早在两年前,奴才便已向皇上传达过一次消息,只是当年皇上认为只是小股邪恶势力在作乱,掀不起大浪,可想不到,这才短短两年时间,便已初俱规模,更策民为反,简直罪大恶极,奴才愿亲入调查,还殿下一个真相,给天下一个交代。”
田盛满脸恳求的不断叩着头,头都撞的砰砰作响。
他凄然道:“奴才的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殿下大业初成,奴才只想替殿下尽一份忠心,替殿下扫平那些邪恶组织,若遇到这帮邪教,奴才一定亲自替殿下将之铲除,请殿下恩准。”
周锋冷眼盯着不断叩头的田盛,一言未发。
沉默压仰的气息,传遍了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声的呼吸,生怕再一次触到狂怒之中的周锋。
周锋不说话,只是在权衡轻重。
不得不说,田盛的忠心,是经过一次一次的试练,让他相信,这个人的确是有用之材,也值得被自己拿来试用。
田盛和陆杰目前是他用的最顺手的两把刀,如果这个时候,将田盛砍了,就等于把自己的武器扔至地板。
李长胜听到这个消息,肯定要开瓶酒,煮几个好菜庆祝一番的。
而且,周锋也相信田盛为了赎罪,肯定会全力以赴。
此事事关重大,朝堂那帮老贼是否知道甘兰一带的邪教一事,想来,肯定是早就知情了,只是瞒着他这个年轻的太子,想让他当个瞎子。
周锋在权衡了一番,决定留下田盛,继续为自己办事。
心态和情绪是决定一件事情的关键,纵然此刻的周锋,还在盛怒之中,可他更清楚,怒火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会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无法理智思考。
“本宫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把事情办妥,如再出差错,提头来见。”
“本宫的话,你最好记在心上,不要令我再次失望。”
“如果此行,不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田盛,你该了解本宫的心性,断然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下去吧。”
田盛浑身僵冷,恭敬之极的行了三个礼后,低着头,退出了大殿。
田盛离开以后,周锋转头盯住了施盈盈:“此事,还多亏你说了一嘴,本宫才不至于被那些废物蒙了眼,说吧,想要何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