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见她百般推脱,便猜到她心里打的小九九,因冷笑道:“既然老太君盛意拳拳,那本也只得勉为其难了。这就立即命人将肖氏绑了送去官府。”
安老太君闻言一惊,忙出声阻拦道:“这样恐怕不妥。好歹也是咱们府里的家事若是交由官府岂非闹得人尽皆知。别的还不说,头一个叫远儿的脸上怎么挂得住呢?”
雨霏慢条斯理地笑道:“哦,本方才就说了自个儿是晚辈见识浅薄做不了主,老太君却偏要推辞。这会子好容易想出个法子,您又百般阻拦。分明是存心戏弄本。”
安老太君听她语气不善,怕她生了大气倒将自己连累进去,忙直起身来惶恐告罪道:“老身岂敢戏弄郡主。只是正儿如今仍在大理寺,外边已经是议论纷纷了,实在不必为了这么个心肠歹毒的贱妇污了咱们王家的脸面和清白的名声。况且府中又正值多事之秋,不如先将她关在后院柴房,过了这一阵子再处置也不迟啊。”
雨霏不以为然地轻笑道:“老太君倒真是顾全大局哪。不过本倒觉得若留肖氏在府里,万一她有个三差二错的,外边的人还要说堂堂谨明侯府滥用私刑,草菅人命呢。送去官府处置,对魏国公府也算有了个交待,两家说不定还能化干戈为玉帛。若教里知道了,也只会褒奖王家知理守法,遵礼而行,又何乐而不为呢?”
又吩咐一旁的江嬷嬷道:“记得,等会让人绑着肖氏先在城中游一圈,记得只要有人的街道都要走到。教各家各户的小妾们瞧瞧谋害主母是什么下场。”
安老太君一听急了,忙高声道:“郡主所言字字珠玑。只是府外皆传郡主与肖氏不和,这回若大张旗鼓地将她游街示众,外头的人怕是会议论郡主心中狭窄,公报私仇。有损您的清誉啊”
雨霏从旁边小丫头跪捧着的画珐琅西洋人物碟中轻轻巧巧地捏起一个榧子,放入口中,边嚼边笑道:“本做的出就不怕旁人议论。况且这件事儿心虚的不定是谁呢?这府里有些人怕因此与肖家交恶,其实只是杞人忧天,自作多情罢了。人家肖太傅岂是等闲之人,素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有运筹帷幄的本事,看这情形不对早就写下绝亲书送了来。老太君这些日子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怕是还不知道吧。如今这被动的可是咱们呢。”
安老太君一听这话,心倒是放下了一大半儿。没想到肖家做事竟然这般干净利落。这样也好,肖氏如今和肖家再无半点瓜葛,自然不用担心两家的关系再起波澜。只是如此一来,缺了肖氏的制衡,岂不是叫郡主一人独大?不行,不管这肖氏是否还是肖家的女儿,人都非保不可。留着她,就像在郡主身边放了一条凶猛的毒蛇,自己才能安然高卧,坐收渔人之利呢。
这样想着,偷偷使了个眼色给安嬷嬷,暗示她出去将人找来。果然没出半柱香的功夫,外边便哭声震天。丫头匆匆忙忙来回道:“殿下,府里的四爷,五爷背着荆条在外边跪求呢。”
安老太君装作诧异,也不顾礼节不等雨霏发话,便急急地扶着安嬷嬷的手晃晃悠悠冲到院门外。只见王念礼和王念义两兄弟赤luo着上身,背负荆条,直挺挺地跪在当地,任凭狂风肆虐,密雨淋漓。
安老太君一边装模作样用袖子抹着干涸的眼角,一边跺脚嗐声道:“作孽,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家怎么闹成这样?”
又骂跟着的丫鬟嬷嬷们:“是谁在爷们面前乱嚼舌子。若是我的乖孙有个什么闪失,看我饶得了你们哪一个?”
王念义哭着抱了安老太君的脚,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老太太,孙儿实在不知母亲又犯了什么错,惹得您竟生这么大的气。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求求您就饶了母亲这一遭吧。若把她送去官府,任人**,孙儿们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呢。”
安老太君正要说话,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四弟,五弟哪里来的耳报神,竟这样快”……
1御米花:即罂粟花,又称又名米囊花、。果壳(即罂粟壳)微寒,味酸涩,有小毒,含低量吗啡等生物碱。
183:善恶到头终有报(五)【六月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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