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维柱涨的满脸通红,从来没人敢取笑他的名字,而且还是在众多苏州学子,三位大人面前,说不定,朝廷来的大人物也在此间,想骂人,想把那个取笑他的臭小子揪出来抽筋扒皮,想把那些笑的前俯后仰的家伙的嘴都缝上,可是……风度,要保持风度……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
杜阁老慢声道:“刚才郑公子对的不错,那么现在老夫特意再出一题请郑公子来对,郑公子,请上前几步。
郑维柱听得杜阁老夸他,能得到杜阁老的夸奖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他高兴的都快飘起来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得意的向前走了几步,那四位先生想要跟上,边上的人更快,迅速围拢了来,将四位先生挡在了后面。
“哎……少爷……”先生急忙低唤,郑维柱此时正春风得意,根本忘了自己的智囊团落在后面。
“郑公子听好了……雪压竹枝头扫地,只因腹中虚空。”杜阁老笑言。
郑维柱等了一会儿,还听不到身后智囊出言帮衬,便回头来寻,哪还见先生身影,顿时手脚发凉,额上冒汗,这这这……这可怎么办?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去“翠红院”找桃花乐一乐,诶!对了,有了,真乃天助我也……
郑维柱清了清嗓子道:“风吹柳叶腰轻摆,恰似美人妖娆。”
众人忍俊不禁,连刘知府也别过头去,心里暗骂:朽木不可雕也……
明易高声道:“阁老,在下可否对上一对?”明易也知道郑副使是爹的对头,他家三位公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便也想乘机教训郑维柱。
杜阁老出此联意在讽刺郑维柱不学无术,这草包非但没听出来,还乐呵呵的说什么美人妖娆,简直愚钝之极,刚才明易对的下联甚得他心,现在见他又要求对下联,便应允道:“公子请对。”
“在下对……风吹柳叶背朝天,足见眼前轻浮……阁老以为如何?”明易笑道。
“你这前半句是剽窃我的,阁老,他剽窃……”郑维柱义愤填膺控诉道,他难得福至心灵,对的这么工整,这么有意境,简直就是绝对啊……这个傅明易跑出来横插一杠子,还剽窃他的,太不要脸了。
杜阁老无语了,傅明易所对之联意在嘲讽郑维柱的轻浮,这个郑维柱还是听不出来,还道别人剽窃了他的,想想教训这种人简直丢了自己的脸,当即道:“郑公子,我看你还是去看花展吧!”
“看花展?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瘦西湖边的花船好看……”郑维柱傻傻道。
刘知府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对郑维柱道:“阁老让你下去你就下去,啰嗦什么?”这草包,再呆下去,还不知要出多少丑,郑副使啊郑副使,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
四位先生这时才挤了进来,拉了郑维柱赶紧走人。郑维柱还弄不清状况:“哎……你们别拽我啊!呆会儿还要作诗呢!”
“少爷,走吧!再不走,不是作诗是作死啊……”先生们一脸羞愧,在众人嘲弄的眼神和笑容中把这个不争气的少爷架了出去。
走了郑维柱,大家都觉得爽快,跟这种斯文败类一起参加诗会,本身就是一种侮辱。接下阁老出的联加大了难度,大家也都拿出真本事,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不时有令人拍案叫绝的联对出现。杜阁老很是欣慰,看来苏州人才辈出啊!他虽不是苏州人氏,但在苏州任职过多年,对苏州有极深的感情,所以,告老之后选择苏州作为安享晚年之地。
流云听多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而且明易哥哥表现的不错,阁老似乎很欣赏他,那么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便又想去别处玩,正要走,却听见一个声音道:“虎丘诗会果然名不虚传,老夫慕名而来,也想凑个热闹,不知可否?”
咦?这声音不是虎丘塔上那位李先生吗?流云好奇的又顿住脚步,想要一看究竟。只见那位李先生圆头圆脑圆肚子,但是目光精锐,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还有他身边那位身材欣长,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流云突然想起先前听明易哥哥说的,有内幕说今年朝廷派了很重要的人物来虎丘,会不会是这两位呢?
“哦?这位仁兄也想对上一联?”杜阁老哈哈笑道。
“非也非也,在下非是想对,而是想出几副上联,和众青年才俊们交流交流。”李先生淡然而笑。
刘知府附在杜阁老耳边轻道:“如此恐怕不妥吧!”其实他早就得到消息,今次来虎丘的是什么人,也知道杜阁老对此二人是熟悉的,只是故作不知,料定杜阁老一定会允诺的。
“唉……无妨无妨,何人出题都一样。”杜阁老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