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凭她自己的力量,是万不能接下这堪比先天两仪风雷劫的雷电的,所以张弃来了。挥手三道火罡,在她头顶变成了三朵火焰,却似结成了一串火珠,还在滴溜溜旋转着。
那两道雷电首尾相连,重重地轰在那三朵小焰上,便像是轰在一个结界上一般,竟没能轰散那三朵火焰:只听“嚓啦”两声,雷电和火焰一齐消失,化作了天地间精纯的雷火灵气。
“这防御阵法:火环术,还是挺结实的!”张弃淡淡地笑了一声,又见叶汝白、叶飞、林雄、莫愁等人都已围了上来,他生怕有人不懂,贸然出手,连忙大喝道:“其他人不要靠近,这是她的天劫,外人不能帮忙,更不能出手相助!”
他看了莫愁一眼,却是想起了当初他自己渡过天劫的时候,她就是傻傻地帮他挡了两记雷电,自己差一点就被劈死了——若不是她挡那一下,他大概率已经坟头草三尺高了吧?
这时叶汝白终于冲到了他身边,大声问道:“凌兄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张弃咬咬下唇,答道:“她是要突破到血丹境,迎来天劫了。”他看看叶汝白,又道:“盟主,你的气机也有些不稳,大概也要渡劫了。你要随时注意自己修为上的变化,我给你的铁鳄盾要随时准备好,有异常就要及时给我说,免得事到临头,慌了手脚!”
叶汝白重重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她现在有没有危险?”
张弃沉默了一会,看着正在与天雷作殊死搏斗,连皮肤表面都渗出道道雷芒的凌落雪,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不过我们修仙者与修神者一样,都是逆天而行,只要能够挺过天劫,我相信她所得到的,一定要比痛苦多得多!”
叶汝白点点头,又看了天空中已渐渐消散的暗云一眼,却没再说话。
叶倾城却凑过来,低声道:“所以刚才你问她感觉如何,她回答说很疼,其实,是天劫?”
“不然呢?”张弃迷糊地回过头,问道:“你以为是什么?”
叶倾城刹时满脸通红,目光躲闪地道:“我怎么知道……我以为……我怎么以为……”
张弃搔搔后脑勺,满眼迷茫,却是的确不知道叶倾城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实在太小了,哪知道女孩疼的是什么时候——其实,叶倾城也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听村子里大一些的姑娘在闲聊的时候,曾说过,男人问女人疼不疼,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莫愁站在不远处,望着正与叶倾城谈笑风生的张弃,目光中满是温柔。
叶飘零则站在她身后,也是不远处,也是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却有几分冷笑。
天空中,暗云飘散,而凌落雪的天劫,似乎也已来到了尾声。
她洁白的皮肤已不再渗出雷芒,一度变得暗青的天色也恢复了正常,紧皱的秀眉舒展开了,精致的嘴角轻轻撇了撇,似乎露出了一丝笑颜。
张弃却搔搔后脑勺,嘀咕道:“怎么,就这么,就完了?”
“不然还要怎么着?”叶倾城偏偏听到了,嘀咕着回答:“难道还要降下第二道天劫?”
张弃有苦说不出:他渡天劫的时候,可不是只有两道!除了那两道蚀骨湮风外,最要命的还是那六道天雷啊:若不是莫愁挡下了最后两道,他保管已经命丧黄泉了!
但看看天空中重又星光月色交辉,看看凌落雪已快要睁开眼睛,他又不得不服。
“落雪要醒了,凌兄弟……”
叶汝白正说了半句,却见张弃已转过身,摆着手径直朝自己的帐篷里走:“完事了。”
叶汝白一愣,又看了凌落雪一眼,下意识地跟在张弃身后。于是叶倾城、叶飞、林雄等人各自散去,莫愁也走了,叶飘零却狠狠地剜了张弃的背影一眼,这才嘀咕着离开。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张弃为什么要走——叶汝白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凌落雪身上就一条毯子,现在不走,难道要等着看她的春光外泄吗——早在十年流浪路上就有人告诉过他,女孩的身体是看不得的,只要你看了,一定会有一连串的麻烦事等着你,有时候是要你快乐,有时候却是要你痛苦;有时候是拖累你一段时期,有时候甚至会拖累你一辈子!
叶汝白他们都不明白他的想法,凌落雪却是明白的,她虽然在渡劫,但神魂一直稳居泥丸宫,对外界的感知并没有被屏蔽掉,众人的说话动作她都是明明白白的;而且她已经十七岁还多了,又是女孩,不但比张弃懂得更多,叶汝白也没有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