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芙道：“闻到了，和你身上的味儿差不多。”

清莲怒道：“你嘴怎么这么欠？”

黄芙道：“我去告诉哥哥！”

清莲道：“来不及了，你身上有仙气，鬼魂肯定怕你，你赶紧躲起来。”

黄芙一步跳上了房梁，清莲悄悄的站在了屋角，闭住了自己的气息。清莲当了几十年的鬼，她对鬼的习性十分熟悉，像牡丹这种刚刚死去的鬼魂，举止思维都很单纯，稍加哄骗就能应付，兴师动众，反倒容易将她吓跑。

没过多久，一阵阴风吹来，牡丹在走廊里现身了。她穿着一身花衣，梳妆的甚是艳丽，看来在临死之前，她曾精心打扮过一番。

她舞着袖子，挪动着三寸金莲，一小步，一小步，在走廊里缓缓前行，那股浓浓的香味，却让清莲也为之心神荡漾。

“等做完了生意，说什么也得向老鸨子要点脂粉，哥哥肯定喜欢。”

清莲正想着脂粉的事，忽见牡丹停在了身前，转过来，细细打量着自己。

“这个笨鬼，只怕连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吧。”

清莲偷笑一声，也转过脸打量着她，牡丹不愧是鸾香院里一等一的姑娘，从模样到身段，当真无可挑剔，清莲心里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这么俊的模样，怎么舍得自尽呢。”

双方对视了许久，牡丹突然把脸凑到了清莲跟前，清莲心里一惊：“难道这个笨鬼还敢和自己动手？”

她多虑了，牡丹不是要和她动手，只是想吓唬清莲一下，她把舌头伸了出来，缢鬼（吊死鬼）的舌头都很长，清莲也曾见过，自然也不觉得稀奇。

牡丹伸着舌头在清莲面前恐吓了许久，清莲一脸笑意看着她，低声道：“这么好的一条舌头，不知道箫功怎么样？”

牡丹一怔，转而把舌头收了回去，一脸得意道：“若是在别的地方，奴家不敢夸口，在这鸾香院里，奴家箫功无人能比，三分进，七分退，但凡受用过的客人，无不刻骨铭心，交口称赞。”

牡丹虽说死了，却还没忘了吃饭的手艺，清莲闻言冷笑一声道：“三进七退有什么了不起，本姑娘的三翻六转十八箫才是真本事！”

“三翻六转？”牡丹皱眉道，“这是不入流的手段，也敢在鸾香院里卖弄？”

清莲不服气道：“什么入不入流，客人喜欢才叫能耐，等改日咱们切磋一番！”

牡丹笑道：“我才不跟你切磋这个，奴家的身子比蜜桃还甜，今后只给举人哥哥受用，却再也不干这营生了。”

清莲道：“你还有个举人哥哥？他喜欢你的箫功么？”

牡丹一脸得意道：“能让他欲仙欲死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

清莲道：“我哥哥也中意我的箫功，一天不来一次他就活不下去。”

黄芙趴在房梁上，心里暗骂一声道：“呸！真不要脸！”

“哎呦，啧啧啧啧……”牡丹一脸轻蔑道，“就你那个什么三翻六转，也能让他痴迷到这种地步，足见你那哥哥也不是什么像样的人。”

清莲道：“你哥哥又算是什么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么？”

牡丹笑道：“我哥哥是举子，再过几年就能考上进士，不过他现在不想考功名了，他已经修炼成仙了，你哥哥拿什么跟我哥哥比？”

清莲道：“还说什么举子，还说什么进士，还说什么成仙！你可真会吹牛，你哥哥在哪呢？”

“我哥哥一会就来，不过我可告诉你！”牡丹突然变了脸色，一双红眼向外滴着血，“离我哥哥远一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走廊里阴风大作，清莲心道：“这个鬼魂的戾气还真不小。”

牡丹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突然趴在了栏杆上，对着楼下呼喊道：“哥哥，你来了！”

自一楼升上来一团黑气，慢慢在牡丹面前盘旋，清风看了看房梁上的黄芙，黄芙神情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团黑气。

牡丹转过脸对清莲道：“我哥哥来了，你哥哥在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