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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 2)

亥时将至,伏龙堂黑沉沉一片。除了出门的几位首领,伏龙涧锐尽在於此。

慕容卫眼中突然寒光一闪,吸了口气,扬声道:「星月湖的妖孽,出来吧。」

府门西边的箭楼上传出一声恻恻的笑声,黄衣胖子屠长老长身而起,「在下屠怀沉,特奉上薄礼一份。」说著抖手扔下一个人头。守在伏龙堂外的亲随跃身接过,刚触到那颗头颅,人还在半空中突地一僵,直直跌了下来。

不用看慕容卫就知道那颗人头是自己的属下,如此霸道的毒药,更证实了他的想法。但当初行事隐蔽,没有留下什么踪迹,为何十余年後会被他们找门来?

慕容紫玫静静立在阶前,致的面颊宛如七宝玫瑰,在夜中流光溢彩,似乎还散发著淡淡的香气。

东边的箭楼上站起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子,服色火红,须发怒张,他高叫道:「慕容卫!子时将至,你考虑清楚了吗?」

慕容卫淡淡道:「不必废话,下来受死吧。」

身著红袍的火堂长老霍狂焰怒吼一声,抬脚挑起一团雪白的物体丢了下来。这次没有人再敢出手去接,都眼睁睁看著它从高处跌落,激起一片血光。

那是个四肢皆无的少女,股间还不停地流著鲜血,只剩躯体的段竟然还微微蠕动。看到秀儿的惨状,慕容卫脸色大变。那个娇贵的女子落入星月主手中,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一向镇定的慕容卫不由手指微颤。

突然金光一闪,直直没入秀儿的口,只露出一截洁白的羽毛。慕容紫玫一箭死秀儿,免得她再受苦,抬头盯著霍狂焰,冷冷道:「下来吧。」

暴喝声中霍狂焰从十余丈外的箭楼直扑下来。

慕容卫曾与星月湖五长老之一交过手,深知对方极为难惹,当即挺刀挡在女儿身前。

墙头百余人同时现身,分著红黄两色,正是星月湖五行门中火土两堂属下。

长剑寒光似水,慕容紫玫飘身抵住烈焰、猛炽两名火堂香主,身後伏龙堂锐纷纷杀出。

霍狂焰红袍一展,从袖中掏出一对火焰状的奇形兵刃,他的火焰令是武林一绝,可刺可勾,砍、切、劈、削样样俱全,甚至可以套锁对方兵刃。

慕容卫长刀斜抱,待他气势攀至巅峰时才一刀劈下。霍狂焰左手封格,右手火焰令前伸,直慕容卫的口。

「铛」的一声巨响,霍狂焰右手刚刚挥出,就被慕容卫一刀劈得倒飞回去。

慕容卫与霍狂焰硬碰硬拚了一招,心下大定,面前这个火堂长老功力还不及当年的沐声传,如果单打独斗不出三百招就能要他的小命。

屠怀沉飞身掠下,加入战团。霍狂焰怒吼连声,像团怒张的烈火围著慕容卫狂击猛撞。屠怀沉却默不作声,他体形矮胖,身法却灵如狸猫,与霍狂焰的刚猛恰成一对。破山锥与长刀交了一招,屠怀沉脸上的喜色顿时一扫而空,他没想到这个名声并不响亮的慕容卫功力如此之高,较之朱邪护法也弱不了多少。

再过数招,他胖脸一颤,失声叫道:「混元气!」

慕容紫玫闻声不由芳心微震。父亲从未传过她们兄妹武功,哥哥慕容胜也是艺出旁门,今日见爹爹武功如此之高已是大出意外,现在又听说父亲练的是混元气更是大惑不解。她曾听师父说过混元气威力惊人,但练这门内功必得童男之身,可父亲却是娶妻生子……

伏龙堂众卫不是星月湖帮众的对手,不多时便死伤累累。土堂巨石、轻尘两名香主见己方已稳胜券,立刻转身与烈焰、猛炽两人合攻紫玫。

慕容紫玫独斗两人还有些吃力,见状立刻长剑一翻刺向巨石香主,巨石长盾扬起,厚背刀从盾下穿出,疾劈紫玫腰间。

长剑在盾上轻轻一点,紫玫借力飘身而起,两臂伸展,红衣飘飞,宛如红云飘舞般斜斜掠上堂前的石屏。她的凤凰宝典只练至第四层,功力不足,但轻功却是超乎寻常。石屏本是绝地,此时对於长於轻功的慕容紫玫来说,既免被众人围攻,又可随时掠向四处檐墙角楼,绝地反而成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宝地。

慕容卫一连三刀,将屠怀沉劈得连连倒退,接著回手在身後划了一个半圆,迫开霍狂焰,破了两人的合击。霍狂焰脸色血红,怒目圆瞪,袍袖充满了风般鼓起。

慕容卫知道五行火堂擅使雷火,身形微晃,已经绕到屠怀沉身後,好让霍狂焰投鼠忌器,同时长刀疾出,直取屠长老腰间。屠怀沉扭身用破山锥挡住刀锋,但被这势大力猛的一招劈的坐到地上。慕容卫得势不饶人,体内真气一转,合身朝屠怀沉头上劈去。屠怀沉勉强提起破山锥挡在面前,看来万难抵挡。

星月湖诸人心恨手辣,霍狂焰很可能会不顾屠怀沉生死悍然使出雷火,慕容卫长刀劈出,同时留了三分力气戒备身後。

坐以待毙的屠怀沉忽然大嘴一张,一丛黄沙箭矢般劈头盖脸朝慕容卫去。这样大面积的细小暗器本无法抵挡,慕容卫连忙闭目运功硬生生受此一击,手中长刀加速落下。

「当」的一声巨响,长刀重重劈在破山锥上,将钢锥生生砸入屠怀沉口,顿时砸断了三肋骨。

但这招含沙影乃是屠怀沉护身绝技,当日吴震就是被他如此一招击杀,面容尽毁。慕容卫虽然内功纯,脸上也不免血花四溅,两眼顿时盲了。

慕容紫玫从石屏上飞身而起,长剑直刺霍狂焰眉间。霍狂焰两手一举,火焰令挡住长剑,顺势一绞锁住剑身。

兵刃交击,紫玫长剑几乎脱手,她心神不乱,右手在剑柄後一推,同时左手挽起小弩,两道金光一上一下分霍狂焰腹。

待霍狂焰侧身闪避,紫玫藉机扶起父亲,右足一点掠上石屏,接著毫不停顿的跃向高墙。守在墙上的两名红衣汉子举刀砍劈,只听「叮叮」两声轻响,两人钢刀截断,翻身掉下高墙。

慕容紫玫用师父所传的护身宝刀「片玉」击杀两人,抢上墙头。正待跃下,突然耳旁一声巨响,父亲背上闪起一团火光。

霍狂焰掷出破空雷,立刻跃起。待烟雾散尽後,他才发现道路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屠怀沉身负重伤,慕容紫玫又从自己手里飞了出去,主传下的命令一样都没完成,霍狂焰不由心头发急。他两个月前与屠怀沉刚刚被提升为长老,正是努力报效主知遇之恩的时候,却闹了个两手空空,想到主的手段,霍狂焰冷汗都出来了,一面发动人手追捕,一面把伏龙堂翻了个底朝天,搜寻宝藏的线索。

04

伏龙堂内外伏尸处处,二百余近卫已尽数被歼。只剩十几名年轻女子供众人泄愤。

霍狂焰已经连续奸死两名女子。他身具异功,一运气阳具立即炽热如火。被他奸的两名女子尽是下体焦黑,如遭火焚。余下的女子看到姐妹陈尸堂中惨象都吓的噤若寒蝉。

这些女子本不可能知道宝藏的消息,擒下她们只为屠杀取乐。霍狂焰长刀一挥,将一名女子拦腰砍成两截,然後舔了舔刀锋上的鲜血,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众女纷纷惊叫著逃避,却被四周帮众刀枪并举驱入堂中。霍狂焰狂笑著在裸女中穿劈削,刀锋到处白嫩的肌肤顿时血光乍现,粉腿玉臂四下纷飞,不多时他已是浑身浴血。霍狂焰杀得起,抛下长刀,单凭赤手撕碎女体。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周围的帮众尽是目露凶光。

霍狂焰反手抓住一只房将它捏得粉碎,然後踩住女人的脚踝,伸手握住另一腿的膝弯猛然一扯,把那个女子从两腿中生生撕裂。

霍狂焰拎著一只雪白的大腿缓缓转身。他看上去状如疯魔,其实心里忐忑不安:恐怕这是最後一次快活了,原来火、土两堂长老都是因为小事见诛,这一次……

堂中只剩最後一名女子,瘫软在地,瑟瑟发抖。霍狂焰慢慢走了过来,手里的大腿拖著半片身子,那只完好的房还在微微颤动。他冷笑一声,抬脚将女人踢了起来,抖手掷出一支长矛。长矛在空中一闪,从秘处贯体而入,「腾」的一声钉在横梁上。

雪白的女体一阵痉挛,再也不动了。鲜血顺著露在外的枪杆一连串滴落下来。

天际响起一阵「隆隆」闷响,这是今年第一声春雷。

************

父亲宽阔的後背一片焦黑,鲜血露珠般渗出,渐渐连在一起。慕容紫玫心头酸楚,叫了声:「爹爹。」眼泪扑扑簌簌落了下来。

慕容卫背部被破空雷炸碎,伤处深可见骨,幸好内功湛,还能勉强护住心脉。他喘了口气,说道:「放……我下来……」

紫玫摇了摇头,「等到了山下,我们去找大夫。」

「来不及了……快些……」

紫玫银牙一咬,腾身而起,没入山林。

慕容卫盘膝坐下,闭目调息片刻,说道:「他们是星月湖帮众。十六年前主率众来袭,我拚死救出你们母女,但失落了你哥哥。」

慕容紫玫惊道:「我哥哥?」

慕容卫苦笑一下,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你去找神尼,请她出手相助。」他喘了口气,受伤的眼中突然涌出一串血泪,「你母亲被掳入星月湖,一时不会便死……找到母亲,她会告诉你所有的事……小心星月主,那妖妇行事心狠手辣,手下能人异士极多,单是五长老……便不易对付……」

慕容紫玫虽然满腹疑问,但不敢打断父亲的话。她屏住呼吸,把一字一句都记在心中。

「对你母亲说,慕容卫无能,虽死有愧……」

「爹!」

慕容卫竭力咽了口气,伸指在地画了一个似花似云的图形,再开口时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宝库……在……终南……弯岛……天地君亲师……贾银思……丁贵……忠……」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僵硬。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慕容紫玫抹乾泪水,朝父亲的尸身磕了个头。红衣一展,轻云般向山下掠去。

雷声隐隐响起,接著春雨洒落,似乎要洗去这一路上的鲜血和泪水……

************

莫名其妙的被人施以刑,带到陌生的湖边,百花观音早已连日的虐折磨得木然,只怔怔看著碧蓝的湖水。

湖水中映出一张端庄美丽的脸庞,圣洁中带著凄婉的苦难。

但在舟子眼里可没有什么圣洁。他的眼珠子在这个赤裸的美妇身上滴溜溜乱转,心里直发痒。屠长老这次掳来的女人可真是绝色,按里的规矩,用不了几天就能轮到自己了。瞧这身细皮嫩,起来肯定舒服得要死……

湖中是一个月牙形的岛屿,月牙中间的碧波中嵌著一块巨礁,上面树著一高大的旗杆,却未挂旗号,两者遥遥相对,宛如星月。

岸上两名紫衣人上船扶下百花观音,岛上的道路皆由青石铺就,整洁异常。岛屿正中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峰,一座巍峨的大殿倚山而建,气势雄伟。

殿内幽暗冰冷,即使是白天还点著火炬照明。火光摇曳中,巨柱上的盘龙像是活物般隐隐而动。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坐在大殿之上,座下的宝椅镶金嵌玉,华丽比无,身後树著一扇高大的玉制屏风。

随行的紫衣人跪下朗声道:「禀主,百花观音已经奉命押到。」

主摆了摆手。众人立刻退出大殿,掩上殿门。

百花观音羞涩地掩住,凄声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这样对我!」凄婉的声音在殿中隐隐回响。

那主脸色苍白,高挺的鼻梁显出他胡人的血统。闻言淡淡道:「你是萧佛奴?」

百花观音一愣,她还抱著一线希望,以为他们是掳错了人,此刻得知对方的目标正是自己,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颤抖著点了点头。

「你知罪吗?」

百花观音怔怔摇了摇头。

那男子脸色冷,两眼幽幽看著她,彷佛满腔恨意。良久,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百花观音身边,托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

萧佛奴又羞又急,扭头避开,「你究竟要怎么样?」

那男子下颌一收鼓起两道肌,显然是咬紧牙关。「你知罪吗?」

「……不知道。」

「啪」,主一掌扇在百花观音娇美的玉脸上,留下五道鲜红的指痕。

萧佛奴倒在地上,惊恐地捂著脸蛋,吓得不敢作声。

主手指微微发颤,暴喝道:「来人!」

殿角闪出两个紫衣人,垂手听令。

主指著那个沾著百花观音血迹的石鞍道:「把这贱人架上去!不许停!」

百花观音悲呼一声,猛然朝金龙盘柱撞去,如果一直这样被人辱,真不如死了乾净。

主手指一弹,隔空封了她的道。缓缓说:「妇有木驴之刑,这石驴是我特意命人打制,就是为了惩罚你这个下贱无耻的妇!」

百花观音如闻晴天霹雳,自己平生贞洁无亏,怎么会被人称之为妇,更要受此耻刑?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人肯定是弄错了!她有心申辩,但主为了防止咬舌自尽,一并封了她的哑,因此虽有满腹的委屈,却一字都说不出来。

百花观音心煎如沸,柔颈一侧昏了过去。紫衣人托著她的腰身,面无表情继续推著昏迷的美妇绕殿而行。

痛恨多年的女人终於落到自己手中,那主满心快意,不由仰天长笑,声震殿宇。

殿内辘辘之声不绝於耳,优美的身体在石鞍上前仰後合,秀发飞扬。毛茸茸的貂裘中那张致的玉容神情惨淡,殷红的头在白嫩的球上不住跳动,在火光中划出道道诱人的红影。

婀娜的腰肢一点都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妇人,仍是玲珑有致。修长的大腿无力的从青黑的石头边垂下,光润如脂。股间出一丛乌亮的毛发,随著石的摆动,毛发下红艳柔美的嫩时隐时现。

主冰冷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伤感,他死死盯著那具成熟美艳的体,眼中泛起一层血红,突然身形一闪,鬼魅般消失在屏风之後。

05

晨曦中升起几缕炊烟,大河玉带般绕过一片房屋。连年战乱,民间生活甚苦,临河镇虽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镇子,也没有多少人家。此地是黄河上游,数十年前还是大片农田,如今塞外诸族铁骑纷至,饮马黄河,定居於此的汉人十室九空,良田已尽成牧场。

慕容紫玫疲力尽的缓步入镇,她听吴叔说过此地有马集,准备买马代步,不料一夜春雨,镇上了无人迹。

紫玫怔了一会儿:此去飘梅峰数千里之遥,自己孤身一人又没有在江湖行走的经验,这该如何是好……三师姐所居的洛阳与二师姐所居的临邛都在途中,不如先去洛阳寻纪师姐帮忙。

慕容紫玫抬起头,却见几名红衣汉子从长街尽头缓缓走来。她连忙转身,心里暗暗叫苦。後面是几个黄衣人,同样手持兵刃步步紧逼。接著两侧墙头涌出十余道身影,当先一女身材娇小,正是昨夜交过手的土堂香主轻尘。

慕容紫玫娇吒一声,飞身而起,反手拔出片玉,准备故技重施,猝不及防下先除去墙顶的敌人,觅机逃生。

墙顶的黄衣汉子两臂一展,手里拿的却是蛾眉刺,他不闪不避,直刺紫玫的喉头、下,出手下流。紫玫心里暗骂,提气翻身而起,避开蛾眉刺,落在墙头。

交了两招,紫玫皓腕一翻,片玉光芒闪动,将那人的钢刺、手指齐齐削断,接著狠狠砍入那人膛。

但此时星月湖帮众已经把她围在中间,轻尘、烈焰各据一端沿墙步步紧逼,巨石、猛炽则分站两侧,周围七黄八红十五名帮众围成圆圈。

慕容紫玫纤足踏在墙头,短刀横,红袂飞扬。

这下麻烦了,恐怕是逃不掉。究竟是力拼而死,还是束手就擒,藉机报仇?

星眸寒光一闪,紫玫握紧刀柄,倔强地扬起头。就让哥哥替自己报仇好了。

面前是烈焰的铜锤,身後是轻尘的柳叶刀,两旁还有巨石的铁盾和猛炽的厚背砍刀眈眈相识,星月湖十二香主有四人在此,墙头那个鲜花般的美少女已是翅难飞。

烈焰暴喝一声,铜锤划出一条黄影猛砸下来。慕容紫玫像被锤风激起般向後飘飞,片玉直刺轻尘肩头。轻尘相貌俏丽,手中的柳叶刀宽不足三指,长仅一尺,就像是小孩的玩具。

眼见片玉刺来,她腰身一斜,柳叶刀闪电般劈出,竟是寸步不让。紫玫纤手一沉,朝刀背削去,轻尘知道她宝刀厉害,招势并未用老,手腕划了个半圆,刀尖挑向紫玫柔颈。

若在平时,紫玫倚仗宝刀的锋锐自然不惧,但此时身边大敌环伺,如果被她缠住,那就不用打了。脑後风声一紧,紫玫反手挡住烈焰的铜锤,左手挽住小弩对准轻尘的口松开机括。

片玉在铜锤上划了一道深约寸许的刀口,紫玫右手被震得发麻。轻尘躲开弩矢,两脚像沾在墙头一般,柔腰平展,一招柔风卷叶削向紫玫腰间。刀光闪动,尽量让她不清刀锋所在。慕容紫玫娇吒一声,出人意料地从墙头腾身而起直扑巨石。

巨石的铁盾长刀可攻可守,对紫玫来说最不利於速战,当下其余三位香主都想到她是声东击西,并未围攻反而散开守住去路。

金铁交鸣声不断响起,片刻间铁盾便被砍出十余条刀痕。巨石藏身盾後,心下暗喜,这小丫头看来只是幼稚,她宝刀再利,毕竟只有五寸来长,怎么可能砍碎铁盾?况且内力不足,再砍几下,不用打,她自己就累趴下了。

紫玫咬牙又是狠狠一刀,刀尖穿透寸许厚的铁盾,但自己也被震退一步。她似乎刚刚明白过来,不再与巨石硬拚,侧身往盾上一靠,挡开身後一名红衣汉子的铜棍,然後借势跃起。

巨石一舞长刀正待追击,突然口剧痛。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洁白的箭羽,狂吼一声,重重倒在雪中。

轻尘眼尖,看出紫玫先在盾上砍出缺口,然後藉机暗暗缝隙中入一箭。巨石用惯了铁盾,本未曾留意口要害,毫无防备下顿时送命。轻尘连声娇喝,十余名帮众分成三组,各由一名香主带领轮番进逼。

慕容紫玫竭力相抗,不多时已香汗淋漓。好在她宝刀在手,主又吩咐过必须生擒,众人也不敢痛下杀手,否则早己尸横就地。

紫玫刀弩齐施,又伤了四名帮众,但左臂也中了一棍,剧痛彻骨。她自知难以幸免,浸透鲜血的红衫一闪抢身而出,招招进攻,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

「好不要脸!」长街尽头传来一声娇喝。

紫玫顾不得回头去看,先避过烈焰的铜锤,又削断了一把钢叉。而猛炽的厚背刀离膝盖已不足两寸,紫玫握紧片玉,咬牙盯著猛炽黑的脖子,拼著两条腿被废,也要砍下他的脑袋。

猛??正暗喜得手,忽然听到脑後风声突紧,他顾不得击倒紫玫,连忙转身抵挡。「啪」,一枚暗器正中面门,打得猛炽鼻血长流,他心里一惊,仔细看时却是一团雪球。猛炽气得暴喝一声,忽然一阵寒风吹在背上,冰凉的感觉直入心脏。

紫玫藉机刺死猛炽,喘著气抬起头来,只见两名白衣少女蝴蝶般在刀光剑影中翩翩起舞。她不及多想,迳直杀入战团。

星月湖的四名香主已损其二,十六名帮众也折了半数。烈焰、轻尘见两女武功不弱,万难讨得好去,只得尖啸一声,铩羽而归。

紫玫手足酸软,一跤跌坐在雪地上。那两名白衣少女奔过来搀住她的手臂,吱吱喳喳地问道:「你怎么样呀?这么多血,你伤在哪儿了?痛不痛?他们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呀?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

慕容紫玫苦笑著说:「你们一个一个问好不好……」

「我叫白玉莺,她叫白玉鹂,我们是姐妹,孪生的哎。」

紫玫喘著口笑道:「怪不得你们俩长得一模一样,连酒窝都生得一毫不差呢。」

两姐妹吃吃的笑了起来。她们年纪与慕容紫玫相仿,肌肤胜雪,眉枝如画,无论发式、装饰都一模一样,就像彼此的影子娇美无二。

紫玫动了动左臂,发现肩骨无恙,顿时放下心来,「我叫慕容紫玫,多谢两……」

还没说完,白氏姐妹便惊喜地叫了起来,「哎呀,你就是玫瑰仙子啊,怪不得生得这么美呢。」

慕容紫玫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这么响亮。

白氏姐妹是安定八极门弟子,回家途中路过临河镇,不料遇见名声鹊起的玫瑰仙子,姐妹俩都是喜不自胜。

白玉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多男人欺负你一个,真不要脸!」

慕容紫玫犹豫了一下,坦然将家中遭遇的惨变合盘托出。万一自己落入敌手,也好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能将讯息传到哥哥嫂嫂耳中最好。

白氏姐妹听完,不约而同的拍拍口,「那帮家伙真是太坏了!」

紫玫神色黯然,沉默一会儿,展颜笑道:「幸好遇上两位姐姐,救了小妹。」

白氏姐妹小手攥成拳头,异口同声地说道:「行侠仗义正是我们习武之人的责任!」

听到这样老气横秋的话语由两个黄莺般清脆的声音说出来,紫玫差点失笑出声。但看到她们坚信不疑的表情,慕容紫玫心头一阵感动。

三人来到绛县已是午後,紫玫继续朝西南走洛阳、巴蜀去寻师父,白玉莺、白玉鹂则改道东行。三人认识时间虽短,却是一见如故。慕容紫玫喜欢这对姐妹花的热心和可爱,白氏姐妹更喜欢这个勇气十足的美貌少女。临别时三人依依不舍,白氏姐妹更让出一匹马,送给紫玫。

白玉莺抱著马头说:「小白你可要乖乖听话,记住把紫玫姐姐送到飘梅峰啊。」

白马像是听懂了似的扬了扬头,发出一声长嘶。

白玉鹂拿出一件大红披风,掩住紫玫身上的血迹,又包了几件衣服递给她,这才挥手告别。

慕容紫玫目送姐妹俩消失在地平线上,叹了口气,转身望著南方的茫茫林野。这里离三师姐所居的洛阳还有三天的路程,去飘梅峰最少还需一个月。

她了马头,「小白,你可要把我送到飘梅峰啊。」虽然模仿著白玉莺的口气,逗自己开心,但紫玫眼神却充满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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