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亦的床头,开始猛烈摇晃起来。安亦只道是翻江倒海,头疼欲裂。直到安亦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虐待之时,终于腾地一下翻开被子,坐了起来。
“作甚?作甚!”坐起的是一个披头散发,面露怒色的人,实在是和安亦平日里翩翩俊公子的形象不符,这样的一面恐怕也只有青竹能看见了。
青竹被这样躁怒的安亦吓了一跳,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脸上的神色像足了那受惊的小孩。
“安……安亦爹爹,外面……外面有个人。”青竹怯懦地开口,指向屋外的手还有些发抖。
安亦有些烦躁地挠挠头,他看了看青竹,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又是哪个要求药的?”
“不……”青竹皱着眉,摇了摇头,神色着实让人怜惜,“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安亦的手僵在了自己的脑后。
待安亦来到竹屋门口时,却发现一个黑衣人正躺在地上,身上有多处伤痕,血已经结痂,样子颇为狼狈。
“哎呦,要死也不能死在我家门口啊,不吉利不吉利……”安亦责备道,语气中却带着轻佻。
——————————————————————————————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给自己上药,身上像火烧一样的疼,想要叫出声,但是却发不出声音,好难受好难受,整个人就像要被撕裂了一般。自己是不是永远都会在这样的痛苦中挣扎了……又一阵清凉入喉,整个身子都舒服了起来,刚才的灼热感也慢慢消失了。自己似乎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还有忽有忽无的清香。
总觉得眼皮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试着缓缓睁开眼睛,有刺眼的光入目。
“我这是……在哪……”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好沙哑,异常难听。试着动了动,瞬时皱起眉头,因为全身都疼……
“月牙山。”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这声音中似乎带笑。
忍着疼侧头看向声音的主人。那边的木桌上坐着一个素衣的男子,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却是背对着自己,无法知道他的长相。
“月牙山……那你是……”的确依稀记得自己昨日逃到了月牙山中,然后因为身负重伤,迷迷糊糊的在山中走着,最后似乎看见了一座竹屋,之后便失去了意识。莫非这就是那竹屋的主人?
“药师安亦。”声音的主人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身子一晃,一脚跨上凳子,身子慢慢地偏了过来。我看见的只是他手捏一杯茶,面带笑容,轻佻地望着自己。那随意的目光看得人很是尴尬,却并不惹人讨厌。
“应该听说过吧。”那个自称药师安亦的人再次开口之后,便仰头饮了一口茶。
药师安亦的名字我当然有所耳闻,但别人都说药师安亦难寻难求,于是我对他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如今亲眼想见,却发现,其实他并不惹人嫌恶。
“多谢……恩公相救……”躺在一个类似床的榻子上,本想要坐起身来,稍微正式的道谢,却发现身体有撕裂般的疼痛。
“再动伤口就裂开了。”安亦笑眯眯地看着我,语气不似关心,倒似嘲笑。
“多谢……恩公关心……”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谢,要是没有眼前这个人,自己想来早就没命了。
“哎哎,别急着叫恩公。”安亦摆了摆手,又再次转回了身,笑道,“我见你快死了,才救你的,要知道屋门前死个人多不吉利。”
这番话有点犀利,很不顺耳,但自己还是得忍忍,似乎这安亦公子很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