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不会掩饰,也不屑掩饰。这自然不是说杜若就是个善于掩饰的人。
项景昭虽然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判断,但还是隐隐有一种感觉——杜若的安静是由心散发出来的,她似乎对一切都很淡然,虽然出身低微却不显慌乱,有些时候,项景昭甚至觉得,杜若比自己更像个穿越者。
当然这只是个猜想罢了,杜若即使再安静,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此时她在与项景昭对视良久,发现项景昭并没有什么吩咐之后,又扭头去摆弄手里的树叶了。
看似杂乱无章的摆弄,片刻却用那树枝编成了一只小花篮,看样子她还想再在篮子里插几朵小花,但是一想到院子里还坐着外人,杜若突然小脸一红,飞快地抬头撇了项景昭一眼,匆匆将刚插上的一朵小花藏了起来。
原来还是会和寻常孩子一样害羞。
项景昭突然高兴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杜若身边,蹲下身来。
“你做这个做什么?”
杜若显然还没想好做这个篮子能干什么。像她的童年,似乎就是靠这样的小零碎打发时间,做出来的东西不为实用,只为耗时间罢了。
项景昭看她不说话,伸手将杜若脚边的树枝拿过来,按粗细分好,又用随身的小刀轻轻将多余的枝丫砍断。
杜若安静地坐在旁边,盯着那几根树枝在项景昭手指间翻飞,一支搭着一支,一根叠着一根,看着没规律,弄出的纹路又仿佛是早就刻好了似的。
待项景昭的手中一个花篮的雏形大致出来时,杜若终于发出了轻轻的一声惊叹。
“好漂亮!”
项景昭微笑着看她一眼:“还没完呢,你先等等。”
眼看着那篮子的提手也用一支细细的柳条按照麻花辫的模样弄好,轻轻被插在花篮两侧,杜若已经看呆了,此时竟不受控制地伸手出来。
这实在不合她的性格,不过也怪项景昭做的这篮子太精巧,明明是随处可见的树枝编成的,可偏偏又像上好的竹片制成,纹路规整得都不像手工制品了,难怪杜若失态。
项景昭看她拿着花篮细细打量,笑了笑,又去墙角摘了许多细细小小的野菊花,足摘够满满的一捧才起身回来。
“既是花篮,没花可怎么担得上这名字?”
杜若撇了撇野菊花,脸又红了,细细地说:“随手做的玩意,哪用得着这么尽心。”
说完又反应过来这花篮出自项景昭之手,自己这样说实在有些不妥,可又因为平日不常与人交流,没法补救,于是那张小脸便涨的更红了。
项景昭又哪里会计较这些事情,闻言只是轻轻地说:“既已做了,便做的好一点,左右废不了多少功夫。”
杜若看着项景昭轻巧地布置着小花,眼神突然暗了下来:“这些花过不了一天就会蔫了,黑哒哒地挂在上面,反而毁了篮子,不如一开始就不加。”
项景昭插花的手突然顿了下来。
他一转头,正将杜若惋惜的眼神收到眼底,他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项景昭爱手艺活,对待手工艺品也十分精细,可是对他而言,享受的多是制作工艺品的过程,至于结果,他倒从来没有考虑过。
他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手里的花篮,疑惑地摇了摇头:“考虑这些做什么,若是不好看了,再做一个便是。”
杜若有些惊讶:“这么好的花篮若是被几多野菊花糟蹋了,多可惜……”
“这菊花是插上去的,你若真喜欢这花篮,每日换一次花不就好了?”
杜若便突然低落了下来:“到底会看到它不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