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抢救时,我无能为力。”
“有一个护士告诉我,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陆爵燃抬头望天,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思考的时候看,想念的时候看,烦躁的时候看,绝望的时候,也看。此时此刻,他已经丧失了辨别天气或者是欣赏风景的能力,身体追随者本能做出机械的动作。
姜安琪瘫坐在长椅上,陆瑞安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何止惊吓,简直就是往陆家恬静的小院子里投入了一枚核*弹。
方圆几百里,寸草不生。
“阿爵,听爸爸说,圈圈不会有事情!肯定不会有!!我和妈妈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咱们一起等着圈圈出来好不好?”
“爸,我当时,就在机场。”
“你说可笑不可笑,从来都只会晚点的飞机,偏偏那一天提早降落。”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陆爵燃撑着窗台,将半个身子探出去,让刺骨冷风窜入躯壳,以此来保持清醒,潮湿的脸很快被冷空气风干,绷在脸上刀割般刺痛。
“儿子不争气,连自个儿老婆都保护不了。”
——说话间,抢救室的门“咣”一声从里被推开,医生走在前头,护士在后面慢慢推着手术车。
姜安琪和陆瑞安立刻迎了上去,而陆爵燃却站着没动,他没有胆量去看白色的被子盖到了女孩身体的哪个部位,只好僵硬着身体,依靠墙壁的力量勉强支撑着站立。
“医生,我家丫头怎么样了?”
医生脱了口罩,解释道:“放心吧,问题不大,可能是过于恐惧造成的呼吸骤停,在救护车上即时做了心肺复苏,现在连插管也不用,留院观察几天就好了,刚才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可能要睡上一阵子,你们谁先去把住院费给缴了吧。”
“好,好,我去,我去。”陆瑞安当下长舒了口气,示意姜安琪照顾好儿子,急忙跑去缴费去了。
在医生说出那句“放心吧”之后,陆爵燃没有焦距的瞳孔开始凝神,大脑自动运转,顺带着分析数据。
问题不大——
不用插管——
几天就好了——
关键词提取完毕,总结归纳,圈圈平安。
一下子瘫软在地,狠狠揪了把头发,又粗粗抹把脸,火辣辣得疼,心里却是欢欣的。
摆摆手让姜安琪放心,自己扶着墙站起来,活络活络手脚,原地跳了两下,便挽着母亲的手臂快步跟上了夏翊的手术车。
夏翊苍白着脸躺在被子下,还带着吸氧面罩,黑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在外的颈部有着清晰的指印,时间长了呈现出骇人的绀紫色。
姜安琪比陆爵燃细心,当即问两旁推车的护士:“诶,护士小姐,我家丫头怎么一直在哭啊,哭得还挺凶?是注射了镇静剂的副作用吗?这个要不要紧啊?流进耳朵会不会发炎啊?”
一连串问题下来,护士也有点语塞,好在年龄稍长的那位想了想回答道:“小姑娘一直在哭,就没停过,我们也拿棉球一直帮她擦眼泪,但是没关系,这样躺着是不会流进耳洞的,最多枕头湿一点。”
年纪轻的其实早就认出夏翊了,只是憋着不敢问,此时也壮着胆子安慰道:“大概是受到惊吓了,没有大问题。”
陆爵燃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绕到一侧用力握住了夏翊冰凉的小手。
他打心底感到自责和愧疚,不停地用“若不是我——”格式进行造句。
而此刻夏翊尚不知身在何处,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只知道心里难过,身上还冷的要死,孤零零地四处游荡,明明想着要去找陆爵燃,却连忘川河在哪里都不知道。
赶在他喝下孟婆汤之前再见他一面,该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