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眯着，便有了阴鸷之感。

“西——安——”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尝试着卡了几次发音，双手一摊宣告失败：“安——欢迎回家。”

“呵，你这是在讽刺我的失败？”

陆新安正了正衣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西方人本就体味较重，加上常年抽烟酗酒，本杰明身上的味道很是复杂，陆新安伸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眼中却慢慢爬上轻松快意的微笑。

“安，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a市不适合你，那地方真是太无趣了，你应该早点回到我们的地下王国，这里才是你的主场。”

本杰明抛给他一支雪茄，自己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腮边一圈短短的青色胡茬，看得出有一阵子没有剃过了。

“没加料吧。”陆新安接过后熟稔地点上，还未等对方回答就先美美地吸了一口。

“安，我只喜欢给不听话的人加料。”本杰明夸张地耸肩，击掌两下，从隔间里走出个明丽的东方女子。

肤色洁白如瓷，眉毛如细长柳叶般清秀可人，唇上涂着淡淡的粉色，只可惜面无表情，顿时将美貌敛去三分。

“jelly，安回来了，你不高兴？”

被称为jelly的女子挺着饱满的胸脯，淡紫色旗袍将窈窕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款式倒是保守，做成了中袖的式样，小腿处开了几公分衩，只露出膝盖。

“jelly总是这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陆新安让烟雾在口中打着转儿，冷不丁冲她脸上吐出一口烟圈，“不然还是喜欢我喊你的中文名字？”

jelly微微弯起交叠在腹部的手突然一颤，因为紧张，本就没有几两肉的手背爆出寸寸青筋，与明显的骨节一起，甚是骇人。

陆新安才不管她是不是被戳中了痛脚，自顾自地说下去：“看来我说对了。”

“张宁宁。”

陆新安欠了欠身子，换了个坐姿，这样看上去更像是个轻松而随意的攀谈者，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如枪弹，将她一颗鲜活的心脏射成筛子。

“你的小姐妹可是差点死在我的手下呢。”

原本陆新安并不想提及这段乱了自己心绪的过往，但看到张宁宁脸上闪过的惶恐惊惧，在a市的这些时日被无数次地气到颤抖，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纾解和释放，果然让别人不愉快，才是让自己愉快的正确打开方式。

“你把圈圈怎么了——”张宁宁感觉喉咙口堵了团棉花，沙哑地不像话。

“安——你知道我听不太懂中国话。”本杰明将燃着的雪茄摁进盛了水的烟灰缸，挑眉打断他们。

张宁宁仿佛没听见一般，瞪着猩红的眸子，似乎陆新安不给她一个答案，她就要扑上去咬断他的喉管。

“唔——你放心，她没事，还得偿所愿嫁给了我的侄子。”

“啧啧，看起来她的命比你好得多。”

张宁宁垂着头，从茶几上将倒扣的两只杯子翻过来，熟练地开了瓶白兰地倒上，推到二人面前，这一刻她重新回归jelly，而不再是多年前天真烂漫的宁宁。

旗袍勒得她胸口有些不舒服，伸手扯了扯领口，站到一边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