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淼愣了愣,刚要继续问,谷仲明惨然一笑说道:“我从电视上看,这样算自首。”
“你为什么杀了薛国栋?”
“受人指示。”
“受谁指使?”
“刘思敏和姚勉。”
徐淼闻言,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她深深地望谷仲明一眼,转身出门打了个电话给梁乐勤。
梁乐勤正在和高层商讨布置引出本杰明解救张宁宁的事宜,接到电话后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大声喊道:“真的?他真是这么说的——那可太好了!去把姚勉和刘思敏扣到局子里去,徐淼你去申请搜查令,我还就不信他们留不下些蛛丝马迹!”
“是,梁警官。”徐淼依言照办,给上头去了电话,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就等着明天拿文件。她回了个电话给梁乐勤,而后重新走进审问室,开始更深入的调查。
谷仲明说出的实情犹如一枚重磅炸弹,炸得每个相关人士头晕眼花,夏翊昨晚受到惊吓后一直待在客厅,姜安琪和陆家奶奶陪着她,柳存志被喊进别墅,生怕她出个好歹。
清晨,一夜浅眠的夏翊在沙发上悠悠转醒,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陆爵燃坐在她身侧,紧紧握着她的手,陪了一夜,捂了一夜,女孩的手却冰冷了一夜。
冥冥之中似有预感。
夏翊一言不发,窝进他怀里,将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随着从梦魇中慢慢抽身,夏翊轻轻开口:“唔,什么事,说吧。”
夏翊静静坐在谷仲明的对面,眼前的男人苍老而消瘦,眉宇间看不出一丝与自己相像的痕迹。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长时间的对视。
陆爵燃于心不忍,走上前握住夏翊单薄的肩膀,小幅度地揉捏。
“囡囡——”
“不要喊我。”夏翊出言堵住。
谷仲明张了张嘴,将到嘴边的话再度咽了回去。
夏翊始终觉得,“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短短十字很是正确,颇有箴言的意味,因此她不惧怕也不介意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贫穷还是病笃,若是真诚悔过当年实属无奈的父母,良心还在,那么大家伙儿乐于接纳,若是黑心黑肺穿肠烂肚的人渣,那么她相信陆爵燃也不会让她和这样的父母有过多接触。
但像现在这样,一个为了救自己而心甘情愿双手染血的人渣。
让她究竟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
刘思敏和姚勉之流自然要恨,但眼前这位佝偻着背的老人,她歪着头,面上满是迷惘之色。
陆爵燃见她状态不对,眼中忧色越发浓郁,正想着要把圈圈带出去,夏翊却忽然开口了:“你是为了我才杀的人,这错并不能归咎于我,但我向来大度,所以从前你逼死我的母亲,抛弃我,就不要再提了,”眨眼间睫毛微湿,顿了顿继续说道:“毕竟,你犯了重罪,难逃一死,这声爸爸我是不会叫的,无论如何,你好自为之,记得到了九泉之下,代我向那从未谋面的母亲问个好。”
夏翊说完,将手塞进陆爵燃掌心,任由他带着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