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莉亚?”叶远问。
斐瑞一怔, 像是许久没有再听到这个名字一般,一时之间竟没能说出话来。但很快, 他便冷酷地笑了起来,流露在嘴角和眉梢的, 都是一种极轻蔑地嘲意:“没错,就是她,一个哑炮,她的出生和存在, 简直就是格兰芬多家族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
“更别说, 她居然会做出, 用迷情剂去迷惑一个麻瓜男人, 这样卑鄙怯懦的事!”他高声斥责道:“这件事若是在巫师界里传扬开来,家族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光了!”
“而我有责任, ”斐瑞恶狠狠道:“去抹除这个污点!”
“所以你便杀了她?”叶远沉静道, 他深深地看向这声音和神情都带上了狂躁的男人。
“不错,她是你的母亲, 你要为她报仇么?”斐瑞凹陷的眼窝中,那双同样颜色的眼珠子瞧着在他面前已经成长起来的叶远, 看他和当初的自己如出一辙的金发和蓝眸,却和他没有一丝相像的神情:“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的母亲,你难道不都应该立刻就动手么?”
斐瑞·格兰芬多,在他自己的年轻时代,他纵情任性, 追求毫无束缚的绝对自由,为此,他常常孤身一人游历,偶尔也会结识一些旅途上的旅伴,朝聚夕散,巫师界和麻瓜界,无论是在宴会和市集,还是宫殿和山林,俱都留下过他的足迹……有些时候,他过长时间的毫无联络,甚至能够让他的父亲老莫里森气得发疯!
估计那个时候的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在这样一个同样的地方,一呆就是那么多年……
而“戈德里克”则不一样,和他完全不一样,斐瑞看得出来,他几乎就是那老家伙梦寐以求的家族继承人,那种能够摆的上任何台面的标准的好孩子!
就像现在,他就站自己的面前,站在这肮脏湿冷的牢狱中,却依旧整洁而干净,神情坦然而镇静,眉宇间,俱都是一种不曾慌乱的强大的自信,就像是一位自我的国王。
“怎么,你对我说的话还有犹疑么?”斐瑞嗤笑道:“如果真是如此,你为什么不亲自来试一试呢,嗯,摄神取念?”
“你该不会是还不会吧?”他故作惊讶道,像是在看着一朵温室中名贵的花。
“摄神取念?”叶远慢慢地说道,似乎是在思索着是否应该依据着斐瑞的话去做,但又似乎并不是,他站在斐瑞的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仿佛能够看进他内心的最深处,这让斐瑞的脑海不由自主地开始放空。
“既然有摄神取念,”叶远道:“那么不知道你的大脑封闭术又是到了何等的地步呢?”
斐瑞心中一凛,但他却将自己控制的很好,一丝一毫都没有流露出来,他不动声色道:“大概也就马马虎虎吧……”。
“怎么,”他笑了起来:“会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么?而且你别忘了,我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失去了所有魔力的麻瓜而已。”。
“是么?”叶远道:“这我还真是忽略了呢,不,还不如说,魔法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在它的影响下,能够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惊讶。”
“那你难道连尝试都不试一次么?”斐瑞道:“若是如此,你这一次来寻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勉强他人的思维,”叶远道:“夺魂咒如此、摄神取念也同样如此。”
世上是会有一种人,不需魔法,便已经能够让人真心追随……那是一种能够聚集起众多跟从者的光辉,是一种纯发乎于人格之上的魅力,是威胁与恐吓无论如何都抵之不上的魔力,二者之间,是气魄与胸襟之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