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喜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简略地把两人从相识相恋到出事的这一大段告诉了陈天云。陈天云听完后,足足震惊了有几分钟之久,至于胡喜喜说道车祸这一幕,她因为不是现场看见,所以说得并不清晰。过了一会,他问道:“朱晴子,现在怎么样了?”对于这个人,他还是没有印象,虽然是她害得他在医院里躺了一年的,但由于记不起事情,所以心中的恨意也不明显。
“她,瘫痪了,脖子以上可以动,其余都动弹不了。”胡喜喜如实相告。
“她比我惨,算了,我不恨她了。”陈天云释然道,是啊,她确实比他惨,这一年的昏迷是没有知觉的,所以就像睡了一觉。但朱晴子却是每日都要面对自己动弹不了的身子,在疯狂中陷入绝望。
“你醒来,我的恨意也消除了。”胡喜喜现在不想憎恨任何人,怕因为憎恨会把她拥有的东西都消磨了。
陈天云凝视着她,心中对她依旧有一种信赖的感觉,听了他们之间的故事,不禁更加心潮起伏,但一种痛苦慢慢地从心内滋生,两人经历的过去,竟然像潮水一般流过,一点痕迹都没有。但他这种忧伤没有表露出来,他的个性一直都内敛隐忍,即便多么不开心,也不会告诉身边的人。这也许和他的成长有关,从小他便没有倾诉的人,和爷爷的代沟比较大,心事从不沟通,所以造就了他这个性子。
胡喜喜的大方豁达让他十分欣赏,他说道:“去看看朱晴子吧,告诉她,我醒来了。”
“是应该告诉她,我之后一直没有去看她,是觉得她死不悔改,甚至高位瘫痪的时候,还不认为是自己错了。只是我能看出,她对你是愧疚的,一个人只有放下心中的愧疚,才能重新做人。”胡喜喜叹息道。
“阿喜,你出乎我的意料。”陈天云眸子闪动着光辉,赞赏之情毫不吝啬。
胡喜喜第一次在陈天云面前羞赧地笑了。冠军带着老爷子出去了,老爷子的神智还是不清晰,只念叨着:“我孙子怎么回来了......"
过了几日,陈天云的身体状况都好多了,并且能下地走路,身体各个方面都没有影响,只是手脚暂时还使不上劲,有时候走几步便感觉累。
胡喜喜这几日没有回公司,湾湾一个人在公司里忙个天昏地暗,暗无宁日,但她总算是忙得心甘情愿的。胡喜喜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她最清楚不过,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她委屈一下,也无所谓了。
胡喜喜去看了朱晴子,去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才知道今天原来是她的生日。病房里很多人,但气氛却恨古怪,朱晴子漠然地看着一群来为她贺寿的哥哥嫂嫂侄子们,脸上一点笑容也无。
一个看样子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捧着蛋糕笑容满面地说:“小姑姑,今天是你生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朱晴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尖酸刻薄,“怎么?我不能生气了?拿个蛋糕过来我就不生气了吗?是不是嫌弃我了,嫌弃我不要来啊,你们别管我啊,管我做什么?要真疼我,就痛快地给我一刀让我死了去。”
那男孩难过地说:“姑姑,今天是你生日,别说这个字,不吉利。”
朱晴子冷笑一声:“吉利?我还要吉利做什么?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去!”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儒雅挺拔的中年男子叹气地走到她身旁,“小妹,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总把这个字挂在嘴边,大哥心里听了难受啊。”
朱晴子声音哽咽:“哥,我活腻了,你们原先就不该管我的,是我气死妈妈,是我不孝顺。”说罢,语气又高扬了起来,带着怨怼,“我活着也是一个累赘,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死去?”
朱晴子大嫂上前摸着她的脸,难过地说:“小妹,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就请你为了我们,也别想放弃自己好吗?”
朱晴子恨恨地道:“我不要你们一个个的假好心,滚,滚啊,拿着你们的蛋糕礼物滚!”
“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