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之后，莫希月就后悔了。

这样的她，实在是有些自取其辱的意味。

气氛就这样尴尬地突然变安静，莫希月的手心都揪出细汗，她动了动身子，想距离齐夜远点儿，却被他圈得更牢。

“你开始变得对谁都不信任了。”齐夜轻轻吐出一句让莫希月蹙眉的话。

“这样不是很好吗？”她问，“至少，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齐夜低眸，看着莫希月眼中流动的恨意，他握住她手的力气不自觉就变紧了。

感受到齐夜此刻复杂的情绪，莫希月咬唇，不知道自己的话错在哪儿。

“我恨他们！”她浑身重重一颤，“如果不是他们，我妈不会过世得那么早！现在，还囚禁了我外婆威胁我！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他们却不愿意放过我！为什么我要被他们欺负？我恨！我要他们也尝尝那种痛苦的滋味！”

“月儿！”他拥紧她，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驱散她心中的寒意，“你还有我！”

她咬紧牙关，疲惫又愤怒。

一想到自己每次如果不反击会被迫害的下场，她心中的恨意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将她烧得痛不欲生。

“世界上，有真正持久的爱情吗？”她喃喃着发问，“我爸为我妈编织了一个完美却又虚假的童话；顾安爵骗了我，我以为他和莫盛芸是真爱，却发现，他对她更加残忍无情。”

“不要用这些个例来怀疑人生的美好。”齐夜柔声，“月儿，这个世界是美的，我要你有本领保护自己，却不是让仇恨占据你所有的生活。”

莫希月沉默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齐夜的话。

随着莫盛芸他们一次次的逼迫，她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不复仇了。

既然要复仇，仇恨又怎么能不占据她的生活呢？

“我倒是有些不明白。”她轻声疑惑，“为什么莫盛芸他们要接连利用那个假孩子的事情害我两次？分明第一次的时候她就可以诬陷我，然后博取顾安爵的同情啊！”

“对于一心想当顾太太的莫盛芸来说，那样做太冒险。”齐夜解释，“她是因为撒了孩子的谎，顾安爵才和她在一起，但是，对她也并没有很好。如果她突然冒冒失失就说孩子没了，万一和顾安爵彻底断了情分，她该怎么办？”

顿了顿，他再继续说：“而陷害了你第一次之后，顾安爵对莫家也是有愧疚的，第二次再牵扯出流产，哪怕是看在莫家的份上，顾安爵也不能再甩了莫盛芸。而且，还让你成为害死顾安爵孩子的杀人凶手，一举几得。”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莫希月悻悻一笑，“为了害我，竟要想出这么多花招来。”

“那又如何？”齐夜扬起音调，“还不是被我的小太太打击得落花流水？”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