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泽看了看依旧没有知觉的郭前,将鬼收到了自己的胸前挂着的山之精内。
这是整个黑山的精华,也是黑山老妖能修炼成妖的根本所在,用来给郭前调养生息再好不过了。
处理完了郭前,山阳泽又到了几个手下身边,只见他闭上眼睛,双手就那么一把拉,空气里出现不少黑山上生长的草药,再那么一划,这草药就成了药泥。
山阳泽刚想指挥药泥糊到几人伤口上,就觉得心口一痛,虽然度过了雷劫,但是什么雷劫过后功力全部恢复的好事并没有发生。
属于黑山的妖力基本上是消失了个七七八八,若是没有大机缘,没有天材地宝,也许到下一次雷劫他都恢复不了。
山阳泽踉跄两步,亲手将药泥涂在了黑狗还有黑驴身上,血很快止住了。
下一个就是槐树精了,山阳泽最后一个照顾他,因为他身上还有早先山阳泽给画的聚阴符,稍稍还能起点作用。山阳泽过去,先是给他清理了已经烧焦的枝叶,咬着牙又画了一道甘露符,引了稍许甘露降在他身上,只见槐树精原本干瘪的树皮立刻饱满了一些。
不过现在山阳泽法力不够,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照顾完这几个在雷劫里受了重伤的妖怪,山阳泽又看了看几个年轻的妖怪,也许是因为法力不高,他们身上的伤倒不是很重,也许没两天就能自己恢复了,心里稍定,山阳泽终于有点支持不住了,一下倒在地上。
可是事情还没完,山阳泽摆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调息了一会,力气稍稍恢复便站了起来。
有妖怪就有道士,山阳泽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方才如此之大的雷声,又持续了这么久,想必方圆几十里的道士都在过来的路上,到时候他这一山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指定要给别人占了便宜。
山阳泽咬咬牙,又将自己的洞府打开,这洞府在山的最中间,七绕八绕的本来就是个藏匿的好去处。山阳泽将这些妖怪一个个藏了进去,又闭上眼心中默念几句,改变了山洞的走向。黑狗血、槐木剑还有黑驴蹄子什么的,绝对不能便宜了别人。
将妖怪藏好,想想又不放心,山阳泽留了一道口讯,又在门口画了一道隐匿符,只能里面的妖怪自己出来,外面是决计找不到的。其实就算没这道符,道士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些妖怪,毕竟山腹里的洞穴七转八转,道士本质上还是个人,没人领路全凭自己走,不迷路就见鬼了。
处理好这一切,山阳泽带着胸口的郭前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其实这些有情有义的妖怪挺招人疼的,不过……想要他们完完全全复原,甚至要黑山老妖的壳子完完全全复原,待在黑山上是不可能的。况且这么大的动静,想必黑山短期内都不会安宁了,一拨一拨的道士都会去打探消息,看有没有漏可捡。既然这样,不如隐藏在山下的镇子更安全一些。
还有一点,不算危急时刻的相互救援,山阳泽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人,人当然是要待在山下的镇子里的。这些妖怪们一个个清醒的时候,山阳泽一说要下山,妖怪们就会用很是微妙的眼神看着他,现在刚好全晕了。
也有点没人看着,先斩后奏的意思。
于是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山阳泽站在了黑山镇的主街道上,闻着糯米团子和油茶的香味,山阳泽嘴角微微上翘,大声道:“老板,一碗油炒,一块发糕。”
与此同时,速度最快的那个道士已经赶到了黑山。
这道士人过中年,背上一把重剑,在剑匣里嗡嗡作响,圆圆的脸上一双粗粗的眉毛,长到几乎要沿着脸长出去了。他皱着眉头在方才被紫雷劈的最狠的地方绕了好几圈,口中喃喃道:“怎么有人比我还快?”
要是山阳泽在这里,他肯定要说道士你认错了,虽然这里还能看出雷劫、道法还有妖气的痕迹,不过用道法的和有妖气的是一家。
“这分明是有人用了符箓,倒是个野路子。”圆脸道士又道:“茅山、灵宝、正一、净明,用了四家的手法,学的这么杂。”道士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可惜晚了一步,不然倒是能结交一番。”
说完道士又环视一圈,没发现一点异样,便悄无声息的又下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燕赤霞出场了~
☆、004
吃完早饭,山阳泽从袖子里摸出几个铜板,递了过去。
黑山老妖其实是个有钱人,他坐拥一整个山头,山上产的土特产什么的就不多说了,平常上来的猎人或者什么黑吃黑的人不要太多,那人死了自然是连魂带肉全部给黑山上下一众人马分了个干干净净,像这些钱物什么的,还是没什么妖怪要的。
别说铜板了,原主连金银之物也留下不少。
不过吃早饭拿碎银子结账就是消遣老板了。
山阳泽原本还打算用山货换点银子什么的,不过转念一想,直接用老妖的银子,和用老妖的东西换成的银子,其实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便放心大胆的用了。
第二件事儿,山阳泽去布庄买了白布,又去杂货铺买了笔墨,于是一个大大的“阴宅阳宅铁口直断”写好了。
然后山阳泽就举着这布条,在路上来回折腾了。
黑山镇在西南地区,算是个中等大小的镇子,下属四个村庄,加起来超过两千户人家,常住人口大概也要超过两万了,而且这地方,据三条主要的茶马道都只有三、四十里路的样子,脚程快一点一天就到了,因此虽然不在茶马道的主干道上,但是勉强也算是三条茶马道的交汇处,于是外来人口也不少。
茶马道跟跟北方的丝绸之路差不多,都是民间商贸的通道,这边运过去茶叶、盐还有生活日用品什么的,从那边换来马匹,藏药等物,甚至走的更远的,翻过大山,带来外邦的器物。
因为茶和马是主要的交易货品,因此便叫了这个名字:茶马道。
三条茶马道,据说其中一条就是当年文成公主进藏走的路。
这么大的市场,想必道士的生意也会很好吧,山阳泽很是有信心,不过一直到午饭,一个生意都没有。
仔细一想,还是得怪自己。
为什么?黑山镇就在黑山脚底下,然后呢?黑山上面有个号称不能放过一个鬼魂的槐树精,新上任的黑山老妖不用掐指也算的出来,黑山镇已经快一千年没闹过鬼了……
再加上黑山老妖法力高强,手下小妖也不是喜欢热闹的那种,没见山阳泽一说下山,那些妖怪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吗。
所以有了这个庇护,镇上的常驻人口虽然信鬼神,但是可以说从来没见过鬼,甚至连头七这种见鬼概率其高的节日,也因为槐树精,这一千年来回家过头七的鬼……一个没有。
哪怕是阴差,也因为跟槐树精搭伴的是黑狗,不怎么来黑山拘魂,于是这里几乎成了个三不管的地方。
那怎么办?
山阳泽想了想,便又去买了块白布,这次的口号写的更加直白了,“挡煞改运”,这个就是针对来来往往的商人了。
茶马道上凶险的很,特别是西南地区山势险峻,海拔又高,常年积雪,一个不留神性命就交待了。
挂着挡煞改运的牌子没多久,山阳泽就被人拦住了。
对面这人看着三十有余,大腹便便,双手白白嫩嫩,一看就是个不用干活的,山阳泽上下打量他几眼,没说话。
不过他的鞋子是用布做的那种,而且看着很新,难道是个本地人?
走长路的人都知道,鞋子这种东西是要磨合的,特别是走茶马道的商人们,一来不会穿这么新的鞋子,二来这一路多是山区,有冰有雪,他们的鞋子多是牛皮做的,底子也很厚。说是鞋子,其实更像是靴子,从脚一直绑到大腿,既保暖又隔潮。
这位大腹便便的潜在客户上下打量了山阳泽几眼,笑道:“我们去茶馆坐坐?”
算命这个行当,用现代的说法,开始靠的都是心理学,只有让对方先开口了,而且他说的越多,被忽悠的就越厉害。
当然也是要有真本事的,不过要是一上来没把人唬住,这个后面的报酬就要大打折扣了。
山阳泽虽然用了点黑山老妖的老本,不过他是打算自给自足凭真本事吃饭的,事后也会把能还的尽量还回去,然后就跟个人一样生活,所以对于这第一单生意,虽然不能体现他十足的功底还有高超的法力,不过还是慎之又慎的对待了。
山阳泽微微点头,将世外高人的范儿演了个十足,跟着大腹男到了茶馆。这人挑了个户外的桌子,两边都没人,似乎是半点不想让别人知道。
两人坐定,小二上了壶茶,大腹男道:“您看着面生,像是才来黑山镇的。”
是本地人。
这话没有直中要害,不过这也有个说法,就是他下面要说的事儿可能不大容易说出口,特别是可能跟一般人的道德规范什么的有所违背,当然不重要的事儿也是这么个说法,但是不重要谁来找算命先生呢?
山阳泽微微点了点头,道:“今早到的,卦上说这里有大机缘。”
大腹男视线偏向一边,道:“我是这镇上米铺的老板,今年三十有五,父母俱在,妻儿双全,还有一个弟弟。”
说完这句,大腹男又开始组织语言了。
山阳泽道:“父母,弟弟。”这两个词儿是上句话的重点。
先说父母,像这种中年事业有成的男人,能自主养家,早就脱离了父母的庇佑,一般是不会在第一句提到父母的,但是他上一句话里,父母甚至排在妻儿前面,所以他要问的必定跟父母相关。
下来就是弟弟了,这个更好理解。现在是明朝,基本上来说,庶子是不会被当做人看的,所以这个弟弟必是亲的,但是一个已经成家立业的人提到弟弟,比提到父母的概率还要低,所以这个人也是关键。
果不其然,大腹男立刻变了脸色。
山阳泽点了点头,道:“继续说。”
大腹男肃然起敬,脸上的表情恭敬了许多,道:“我早上就看见你了,没想到你年纪不大……”算的这样准。
黑山老妖的这个壳子,现在已经被山阳泽变成了自己原来的面貌,山阳泽原来多大?七岁入门,跟着师父学了十五年手艺,现在刚刚二十二。
这个年纪,在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出头的古代其实也不算很小了,不过世外高人嘛,一般人的理解至少要四五十岁往上,最好白发白须才更值得信赖,因此大腹男才观察了他一个早上都没上前询问。
山阳泽有点想学师父撸撸胡子充场面,不过他下巴光光的,什么都没有,他看了看大腹男,既然第一步算准了,那么下面也可以继续了,“你父亲马上要遇到一个坎儿。”
这也是猜的,要是搁到现代,还是爹妈个半的下注,不过古代嘛,妈就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了。于是大腹男的脸色又变了。
他长吸一口气,道:“我虽是老板,不过地契财产全是老爷子掌管。而且……我弟弟算是他们的老来子,今年才刚刚十七。”
说到这儿,大腹男打住了。
山阳泽看了看他的面相,虽然已经胖到五官都有点挤了,不过特征还是挺明显的。
大体上鼻翼有肉,耳垂肉厚,过了人中,是个有福有财的面相。
“无碍。”山阳泽摇了摇头,道:“是你的,总归是你的。”
说了这许多,大腹男终于放松下来,双手放在桌上捧着茶杯,身子微微前倾,想跟山阳泽说些核心内容了。
谁料就在这时,不远处过来一个账房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脸焦急。他一见大腹男,脸上一喜,急匆匆的过来将人请起,两人走开稍远几步,窃窃低语。
要是搁在山阳泽还是个人的时候,他是听不见的,不过现在……当了妖怪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虽还不到千里眼顺风耳的地步,不过要是这么三五米之内的的声音都听不见,黑山老妖几千的修行就要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爷又晕了,大夫还没来,家里一团乱,老太太抱着二爷哭个不停,太太让你赶紧回去!”
山阳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看着茶壶。
大腹男过来,脸上方才的轻松是一点不剩了,匆匆道:“我家里有急事,先告辞了。先生今早才到,想必还未找到落脚的地方,不如让我这伙计给您安排一下。”
山阳泽点头称是,大腹男急匆匆走了。
伙计上前一作揖,道:“先生请随我来。”
山阳泽跟在他后面,心里却有点奇怪,这伙计面向不大对啊。
方才的大腹男是有财有福的面向,不过没有官相,但是这一位……看着应该是吃公家饭的,职位还不低,怎么会在别人的米铺做了伙计呢?
伙计带着山阳泽到了镇上不大不小的一个客栈,给开了不高不低的一间房,道:“我们东家姓齐,临走的时候吩咐了,或是今晚,或是明早,必来拜访先生。”
山阳泽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伙计的身份更加的感兴趣了,“你是?”
伙计咧嘴一笑,道:“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我姓张,东家叫我张三。”
作者有话要说:
☆、005
张三说完就告辞了,山阳泽给他说了自己的姓名,便安安生生的坐在客栈里了。
等到天都黑了,这位齐家老大才来,只是脸上对山阳泽的热切消散了许多,似乎只是来打个过场而已。“先生。我家老爷子……大夫说是准备棺材冲冲喜吧,聊胜于无。”
不可能啊!这是山阳泽的第一个反应。
这位齐老大的面相看过去,父母应该是长寿的才对,而且长寿这个概念,至少要超过六十才算得上是长寿。
山阳泽道:“您府上老爷子今年贵庚?”
“我父亲十八岁得的我,今年我三十五,他五十三了。”齐老大说,他折腾了一个下午,忙着安慰母亲,还得安抚只知道哭的弟弟,还有床上躺着只能喘气连话也说不出来的父亲,累了个半死,脸肿的越发厉害了。
山阳泽摇了摇头,“看你的面相,你父亲至少还有七年寿数,除非……”你不是亲生的,或者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齐老大眼睛一亮,他早上想找山阳泽算一算,想算的就是父亲的寿数,还有他齐家未来的财产分割。
虽然父亲在的时候他们兄弟两个都是姓齐的,都住在一道大门后面,不过要是父亲去了,分家就是势在必得,能不能拖到三年孝期满都不一定。
齐老大觉得自己肯定是拿大头,毕竟他才是当家的那个,而且齐家老二因为算是老来子,从小就被母亲宠溺,家里的米庄不怎么管,而且有点游手好闲,虽不至于到纨绔子弟那一挂,但是让他正正经经的做个什么事情,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了。
按说有了个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齐老大应该不怎么担心分家的问题。确切的说,要是老头子在他的确不担心,老头子一手把他带出来,跟他感情好,但是架不住母亲喜欢弟弟。
搁现在这种情况,老头子要是先去了,母亲说不定能做出要跟小儿子过的举动,然后把他齐家一家老小的脸都丢在黑山镇父老乡亲面前,让他齐家米铺再也开不下去。
所以听了山阳泽的这番话,齐老大心思又活络了。
山阳泽道:“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我都精通的很。要是寻常大夫看不出来,也说不定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齐老大摇了摇头,“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我黑山镇上从来不闹鬼的,脏东西什么的,也很少有。”
我怎么不知道!
山阳泽顿时有点心虚,要不是昨天夜里山上动静太大,黑山镇的几个靠山现在伤的伤,倒的倒,齐家老爷子必不会受了这无妄之灾。
况且这还是他的第一单生意,山阳泽务必要让他圆圆满满的成了。
听了山阳泽的话,齐老大先是迟疑片刻,想想还是将人请回去的好,别的不说,哪怕老爷真的不好了,说不定这个人还能招个魂什么的,也能来主持公道。
山阳泽察言观色的功夫练得很是到家,看见齐老大脸上细微的变化就知道他动摇了,便又说:“事不宜迟,赶紧过去。”
齐老大下定决心,先站起身来,道:“请先生随我回家一趟。”
两人走出客栈,门口的马车已经套好了,还是那名叫做张三的伙计。山阳泽上了马车,若无其事道:“你这伙计,今儿一天见的都是他。”
齐老大点点头,“可不,他手脚麻利,人又老实,算是我店里最最得用的一个了。”
两句话就到了齐府,齐府五进的院子,也算得上是鼎盛人家了。齐老大刚下马车,就见管家急匆匆奔过来,道:“大爷,您总算回来了。老爷药喝不进去……”管家面露为难之色,小声道:“听我在老太太屋里当差的孙女说,老太太已经拿了钥匙开了箱笼,拿了地契出来了。”
齐老大晃了一晃,山阳泽急忙在他肩上一拍,一道清心符画了出去,齐老大顿觉神清气爽,胸口也不闷了,头也不晕了,道:“先生速速与我进去!”
老爷子的屋子在最后一进,山阳泽进了屋子还没觉出什么来,就听见齐老大道:“谁让把窗子关上的!大夫说要透气,这么闷,你们是想害死老爷!”
四个小丫鬟齐齐跪在地上,道:“老太太说天凉了,关上两扇,后来二爷来了,说风大,再关上两扇。”
齐老大气的不行,亲手过去将窗户打开,又道:“这才关了四扇,还有两扇窗户呢?谁关的!”
丫鬟面面相觑,只说没注意,不知道。
齐老大刚想发作,就看见山阳泽掀了老头子的床帘,咦了一声。
齐老大踢了打头的丫鬟一脚,道:“还不快出去!”几个丫鬟回头看了一眼山阳泽,迈着小步出了房门。
山阳泽看见齐家老头子的面相是越发的奇怪了,这一位的面相比齐老大还好,而且一看就知道跟齐老大是亲生父子,所以这老头定是被人做了手脚了。
齐老大凑到跟前,山阳泽道:“无碍。”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一包银针来,跟齐老大道:“你家老爷子眉心,我要刺一滴血出来。”
银针细细如发丝,刺上去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这血出来的有点奇怪,只见细细的针孔中鲜血泌出,挂在银针下方,大大一滴鲜血就那么挂着,颤颤巍巍的就是不滴下来。
山阳泽将银针递给齐老大,道:“拿着。”
齐老大捏着银针,紧张的一头是汗,心里却有了三分欣喜,这是个高人,老头子想必有救了。
山阳泽又从兜里取出个小油灯来。
这是他用槐树精干枯的枝干做的,这油灯长的跟平常的不大一样,没灯芯,而且该放油的地方有几个小孔,中间一个大孔,旁边第一圈围了三个小孔,再往外一圈是七个更小的孔。
山阳泽将油灯放在齐老头胸口,左手接过齐老大手中的银针,右手一道符箓画出,再微微一弹,只见那滴鲜血便稳稳当当落在了中间的大孔里,顿时燃起一道火光。
这火光看起来倒是跟平常的油灯烧起来没什么差别了,中间火焰微微发黄,外焰较红,可是想想这东西烧的是齐老爷子的血,这平常便又不平常了。
火焰很快就灭了,火焰一灭,周围的两圈小孔里便有了点不大一样的东西,像是小珠子,微微发光。
山阳泽嗯了一声道:“三魂七魄都在,好办多了。”说完,他便将油灯倒扣,拍在了老头胸口,再拿开里面的小珠子都不见了。
齐老大是完全不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看着山阳泽动作。
油灯又被收了回去,山阳泽又从兜里拿出个小玉盒子来,齐老大眼睛都要直了,他家里也算是富了好几代了,积累了不少好东西,玉石这个东西也算有点,能用这么名贵的玉石雕刻成盒子,那么盒子放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盒子一打开,齐老大不由得有点失望,里面的东西是褐色的,薄薄几片,完全看不出来。
山阳泽用银针挑了一点,放在了老头头上。
这是什么?昨晚上黑狗不是被雷劈了么,血也出了不少,山阳泽给他收拾伤口的时候不免手痒,便将他流出来的血全收集起来了。
黑狗血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辟邪灵物,更别提这位都活了快一千年了。只见黑狗血一放在老头头上,老头胸口顿时剧烈起伏,三五息之后,老头睁开眼睛,咳嗽起来道:“憋死我了!”
老爷子醒了,可也奇怪了,他头上拿还没小指十分之一大的血片从方才银针扎出的小孔渗了进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齐老大不免有点担心,转头就看山阳泽了。
“无妨,有了此物能保他平安。”
齐家老大热泪盈眶,刚想道谢,就听见山阳泽道:“还没完,这是驱了老爷子身上的邪,下手的那个东西还没找到呢。”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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