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分界线,你若踏出一步,我便抽你一鞭子。”红叶不闻所动,她指了指地面印出的鞭子痕迹。
他越是心急,心越乱。
很多不曾关注的细小习惯,从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来。
幸子总是躲闪森医生是什么人,总是一带而过她的职业。从不说遇到了谁,也不说她的生活。只会一句,我很好,你们好吗?……
发烫的脑门随着雪花片片飘落,逐渐冷静下来。
幸子瞒了他很多事情,他要知道真相!
细枝末节仿佛历历在目,越来越多疑问从心底冒出。
白濑深吸一口气,平静自己絮乱的心,他说:“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红叶立在灰烬的天空下,宛若一座大山,难以撼动。
她充耳不闻,衣袖下泛着冷光的鞭子阴森森,她说:“话,我只说一遍。”
“呵。”白濑冷笑,对方是真打算软禁他了?她当他是什么人?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他偏偏要逆道而行!
红叶的目光尖锐嗜人,她站在那里稳如泰山。
白濑前脚掌踩上鞭痕,红叶鞭子一扬,速度快到看不清。
“咻——”
劈头盖面,脑袋就开了。血顺着白濑的额头蜿蜒如下,从小溪渐渐变成瀑布。尾宽头细的鞭子镶着铜——超大个。
“啊!”
被正在寻找白濑的柚杏看到了,她从未见过可以这么打人,打的对方头破血流。还是一个女人打的,甚至昨天和他们一起游玩的女人。她尖叫一声,竟然晕了过去。
红叶的手明显抖了抖,她面部抽动,声音仍旧掷地有声,“你再走一步试试?”
脑袋像放了颗手榴弹,砸的他头冒金星,两腿软飘飘,像踩在棉花糖上。
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血冒出热气,不一会儿,被冰冷的天气冻住了。
他掌心撑地,食指紧扣地面。他恶狠狠的抬头,目光炯炯有神毫不气馁,“我要走,你拦不住我!”白濑咬着牙,隐隐要站起来。
“够了!”红叶的声音有些抖了,她扬起的鞭子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她依旧铁青着脸,看着宛若小丑般苦苦挣扎的白濑,她说:“白濑,你若走半步,我就抽柚杏一鞭子!。”
白濑脸色大变,他急了:“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红叶甩了甩鞭子,空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前进。她向柚杏的方向走去。
白濑红着眼眶,颤栗的浑身发抖。身体完全虚软地抬不起来,如果不是双臂支撑,他早已倒下。
眼见红叶拖着鞭子离柚杏越来越近,白濑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红叶!”他目眦欲裂,“我不走!”
红叶顿了顿,微微侧身。
“可是,我不会向你认输的!我有权知道真相,横滨我迟早会回去!”白濑声嘶力竭,他喘着粗气看着红叶带着柚杏离开了。
他双拳猛捶地,发出绝望的怒吼,“混蛋!混蛋!混蛋!”
他恨自己能力不够!运气不够!他越是改变自己,发现现实变本加厉将他推入深渊……
今年的隆冬比往年要早一些,半夜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大雪。银装素裹的旅店焕然一新,地上的血迹被白雪遮住了。
白濑仍旧维持着双膝跪地,双掌支撑的模样。
他的脸发红发紫,嘴唇毫无血色。身上落满了层层叠叠的雪花,紧紧闭上的双眼没有任何波动。
红叶心中发紧,快步走过去。
见白濑微微起伏的胸腔,和轻轻呼出的丝丝热气,微微松了口气。
她重新整理了表情,冷声喝道:“你在这样跪下去,你的膝盖会废。”
白濑已经跪了一夜,身上盖满了雪花。
他经过激烈的思想争斗和冥思苦想,闻声睁开了双眼。他的眸子染着红血丝,面部异常狰狞。
他说:“红叶,我不会认命的。我的生命我自己掌控,我不会呆在别人的背后,选择别人给我走的路。我白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会带着自己的信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戳到红叶心脏最深处。她浑身一震,眸中的冰冷消失了。她卸下了冰冷的面具,早已隐隐塌蹦的内心现已溃不成军。
她被他打动了,她是个胆小鬼。
或许,从内心的深处,她从不相信,她会获得幸福。
因为,她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港口afia首领对她有恩,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她早已深陷黑暗的泥昭。
港口afia首领救下了她,给予了她全新的生命,又赐给了她一柄剑。
这把剑和她一样高,她持着这把剑颤颤巍巍将叛逃部下的家属割喉。她的手还不是很稳,伤痕扭扭曲曲。惹得首领颇为遗憾,她握紧了剑,她要展示她的价值。
她伪装成叛逃部下的女儿——幸子,等待叛逃部下。这一次,她一剑击喉,伤口十分漂亮。
首领十分高兴,可她忘不了叛逃部下的眼神,不是憎恨,是怜悯悲鸣和难过。
那时,她才五岁。
她从不知道人体内有如此丰厚的血液,源源不断冒出来,渐渐淹没了她的脚踝……
宛若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