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嗓音听着有些别扭,他总是会把vcent最后结尾音吞掉。含混黏腻又厚重,带着特有青少年的鸭公嗓。
虽说入乡随俗,听着别人叫自己中也中原先生也挺奇怪的。他随意在英文字典上翻到这个名字,含义征服。他就闭着眼睛选了它。
他抿了一口酒,脑子有些放空。他是怎么脱口而出,走,去你家。对方竟然将他带回了家。
自别被太宰戳穿了身份,他们俩还是第一次独处。而独处的地方,是白濑的房间。
他不自觉伸了伸腿舒展经络,头一次双腿闭拢伸直脊梁,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坐在木制板凳上。他稍稍动了动,屁股上硌的慌。
白濑还在认真捣鼓手机镜头,他举起镜头透着阳光看,平滑光亮的镜头还有几根白色细小的绒毛,白濑皱了皱眉。
他突然站了起来,吓了中也一跳。
白濑走几步就到卧室了,他拉开柜子。胸腔微微前倾,两只手随意在柜子里翻找,似乎没有找到,又拉开第二个抽屉,继续翻找。
中也注视着白濑的背影,对方穿着简单舒适的白t和短裤。因弯腰翻找的动作,露出了瘦劲的腰肢,暖日的光线下,肌肤莹润白嫩。
视线向下,从宽大裤口露出的两条白皙小腿,即不瘦也不强壮。恰到好处的匀称漂亮。
一只赤裸的脚掌踩在一条领带上,主人似乎感到硌脚。在翻找东西的同时,五只脚指头蜷缩,揪起了领带,随意将领带搁在床上。
如法炮制,刚刚随意丢在地上的白衬衣和黑裤子,被秀气、白皙的脚趾揪起甩在床上。
灵活的脚指头饱满圆润,蜷缩、颤颤巍巍夹东西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涩情。
一米二的床摆满了各种小玩意,毯子随意搁在一边。床单皱起,衣服、内裤随意凌乱摆在床上。
中也莫名觉得脸有点烧,脑子晕乎乎的,他有点记不清他是怎么跟着白濑进房了。
白濑他做了什么?
对了,在玄关门口。白濑扯开了领带。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拉开了裤子拉链。
中也瞪大了眸子,第一时间扣住了房门有没有锁紧。
视线再次落到白濑身上,白濑已经套上了t恤和短裤,朝他没心没肺的笑,“憋死我了,还是穿这舒服。”
中也突然有点痛恨自己的视线为何这么好。
“找到了。”白濑欣喜地举起透明胶,“总算可以粘干净了。”
中也不自在拉了拉领带,目光不自觉落到白t上的小熊印花上。萌化的五短棕色小熊随着主人的摇动,时不时鼓起来,给白濑染上了几分稚气。
白濑坐到了他旁边,并不急着撕开透明胶。他拖着腮,探究的半眯着眼睛坏笑,“vcent,你脸红了。”
对方的眼睛太干净了,中也有一瞬间唾弃自己。
白濑拿起了高脚杯的酒杯,“vcent,我们喝一杯吧。”他微微起身,拿起一瓶chateau fite rothschild (拉菲)葡萄酒,“是你最爱的呢。”
中也的酒杯被白濑倒满,他悄悄看他,怕盯久了,泄露了心思。
白濑迎面对着阳光,曾经晦暗的灰发灰眸变得银光闪闪。褪去了婴儿肥,显现出硬朗的轮廓。四肢纤长,带着特有的青少年的青春气息。
陌生又熟悉。
在他没有看见的情况下,白濑渐渐长开了。
“别那样看我,vcent。”白濑将瓶盖塞进酒瓶,“这是我做任务得来的,没有任何偷、摸、抢。”
中也涨红了脸,莫名有些心虚。他想起曾经在羊的时候,他对他说的话。
不能偷。
不能抢。
靠自己,实实在在去挣。
他胡乱打量这不足45平的房间,被隔板隔开的厨房和卫生间。狭小的厨房,生锈的锅碗瓢盆,客厅被杂乱的货物堆满,无处可下脚。
除了经常使用保持干净的桌面。
以及桌面上放着的,用白银镀金的酒驾,架着一瓶价值不菲的拉菲葡萄酒。靠近酒瓶的酒柜落满了灰尘,但瓶架和瓶身始终保持着干净。
他动了动唇,始终没有开口说出,何必为了一瓶酒,放弃更好的优渥生活。内心却升起隐秘的快感,他是为我,为了我。
“cheers。”
两人不西不中的仪式中完成了碰杯。
白濑浅浅地抿着酒杯,享受着舌尖带来的一丝甜味。一杯酒下肚,小腹下升起一股燥热。
“你喝太快了。”中也凝视着白濑,白皙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说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的原因。
“vcent,拍张照吧。”白濑随意在屏幕上摁了几下,滑开了屏保,弹出摄像的窗口。
屏幕上染上了几道阴影,摄像头上有细小的绒毛粘在上面。白濑皱了皱眉,拿住胶带,却怎么也找不到撕开的口。
看见对方虚软无力的动作,中也轻轻道:“我来吧。”
他拿过胶带,不小心碰到白濑的手。有点凉,像一根羽毛轻轻挠了挠。
中也的手很稳,将胶带在手里转了一圈。眼尖撕开了胶布的一角。顺手扒拉过手机,将屏幕盖在桌面上,捏着透明胶,轻轻朝镜头上靠。
中也无论是注视着人还是物,钴蓝色眸子深情又深邃。即使漫不经心随意的动作,都做的那么好看。
除了头顶上的帽子,盖住了中也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反而露出了精致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