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生轻微地点点头。
林子墨一颔首,转头就问小脸紧绷的名侦探:“你们抓她的时候,她除了一秃噜把自己的作案动机全倒出来外,有没有交代自己的作案手段?”
不知道死没死?这样的问法,林子墨只能想到投毒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杀人手法。
柯南表情一顿,神色微微诧异。
他们从头到尾只告诉大众羽生丸一死亡的消息,的确只字未提刀伤致死的事实。
“有没有可能是这样”林子墨眉梢挑起:“羽生夫人只是恰好也在这天,计划杀死羽生丸一,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还有人,动了同样的念头。”
话音未落,柯南利索的走向前,乖巧的拉住高木警官的衣角,动作之娴熟,让早就看透他少年早熟(?)的林子墨暗自咂舌。
“羽生夫人看起来好可怜啊,一位妻子要有怎样的勇气才会用刀捅死自己的丈夫啊!”
柯南只说了一句,仰头望向羽生夫人时,女人的表情从震惊到怀疑再到不可思议的狂喜,只用了短短几秒钟。
“什么!你说什么!!羽生丸一他是被人用刀痛死的!??”羽生夫人伸手抓住柯南的肩膀。
高木连忙把她隔开,将柯南保护在身后:“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用餐刀杀死自己丈夫的人不正是你吗?”
羽生夫人流着泪狂笑:“不是我不是我!”
眼泪在她脸上冲出两道沟壑,晕开的黑色眼线蜿蜒扭曲。
“我用的是毒!是毒啊!”羽生夫人伸手一指人群中国字脸的中年人:“他能为我作证!我当时根本不在案发现场,怎么用刀杀人???”
“这”
谜团揭开了一小部分,可更大的迷雾还隐藏着。
高木和目暮警官立马又重新审问了羽生夫人。
“居然真的不是她?”目暮警官梳理整齐的胡须震惊的翘起。
高木低头沉思:“会不会是她发现没有毒死羽生丸一,就又一次动了杀机,选择用刀结束他的生命?”
“不可能。”在一旁旁听的林子墨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突兀的混迹在人民警察的队伍中有什么不妥。
柯南从他的腿后探出头,补充道:“如果排除一切不可能因素,剩下的结果,即使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事实的真相。”他卖萌一笑:“这是福尔摩斯说的哦。”
柯南道:“那么看来,真凶只可能是——”
房门在此刻轰然洞开,门外气喘吁吁的男人和柯南的声音混杂重合:
“洼田正。”
“洼田正”
“我们找到洼田正了!”小警员喘足了气,恭敬敬礼。
柯南赶忙冲过去,没有什么比刚推断出凶手时,“畏罪潜逃”的凶手就被人发现更棒的事情了。
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小警员走,走廊里只有大家的脚步声,小警员有点紧张的望了一眼目暮警官,开口:“我们找到了,他就在厕所里,不过,是他的尸体。”
柯南:“”
林子墨确信这一刻他在运筹帷幄的小侦探脸上看到一种“你他吗在逗我”的情绪。
厕所此刻已经被警员们重重包围,隔绝了一切外界探查的视线。
隔间的大门纷纷敞开,洼田正的尸体僵硬的坐在马桶上,口中流出的鲜血早已凝固成一种死寂发黑的红,任何一个人,就算是一个完全没有刑侦经验的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也能明白一个道理——
洼田正怕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林子墨这次被毫不留情的拦在隔离线之外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心态平和的看着偷溜进去的柯南君又一次被尽职尽责的警员拎出来。
“哈喽。”林子墨端着从会场顺出来的果汁,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吸管,正吸溜吸溜,和周围忙碌的氛围形成了截然反差,瞧起来别提有多安逸了。
“你觉得洼田正是怎么死的?”
“唔”林子墨心想我这可再清楚不过,洼田正可是在自己面前去世的,那种情况在明显不过,肯定是毒了:“我这连尸体都没见着,小侦探这么相信我的直觉吗?”
柯南也就随口一问,当然,里面是有点审视的态度。林子墨和李舜生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明目前看来没什么漏洞,可让两个有肉、体关系的人相互证明,就跟让夫妻双方证明对方当时不在场一样,很有可能是串通好的伪证。在没有真正有效的客观证据出现之前,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嫌疑犯。
柯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发誓他今天一天翻的白眼都赶上以往一个月的量了。
好在高木和目暮警官并不介意透露洼田正的死因,道理很简单——
洼田正中的毒,和羽生夫人描述中下给羽生丸一的毒极其相似,他们重新调查了羽生夫人指认的下毒工具:酒杯,从上面检测到有毒物质,并且经核实,的确符合羽生夫人的口供,而另一方面,羽生丸一并没有呈现一丝一毫的中毒症状。
“羽生夫人想毒死羽生丸一,却没想到毒酒错误的被洼田正饮下,导致洼田正被误杀。”柯南总结道:“可这仍然没有办法说明,谁才是杀害羽生丸一的真凶。”
林子墨和李舜生站在门口,看着羽生夫人被警察扶起,带出门外。
羽生夫人胸口和耳朵上的宝石仍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的眼珠却如同浑浊黯淡的玻璃球,再也没有一丝光彩,她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我没杀死羽生丸一,我没杀死羽生丸一,死的明明是洼田正,明明是他你们不能抓我,我没杀人,这是意外,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