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生:“我信,毕竟你现在刚用完能力,正处于支付代价的时候。”
林子墨扬起眉尾,他头一次对自己的“真心话”这个代价感到无比满意,刚差点乐出声,就感到腰上的手如同游标卡尺般动了动,不妙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李舜生:“所以现在这副比之前更瘦的样子才是原身对吧?”
林子墨:“对,我这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啊不是,你听我说”
“明天回家吃饭。”李舜生松开手,走了几步,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放到呆站在原地的林子墨手里,“我监督你吃。”
“我会联系你的,龙、舌、兰。”
林子墨:“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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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子墨站在审讯室外的监控房,盯着单向玻璃另一头坐在铁板凳上的男子,“你们这就把朗姆抓到了?”
手臂打着石膏,用白布挂在胸前,在昨天逮捕行动中受伤的安室透点点头,面色凝重,“牺牲了两位同事,期间发生的爆炸还误伤了群众,不过好在我们抓到他了。”
林子墨拍拍他的肩,心情复杂,“节哀。”
他向来不愿意在悲观的情绪上停留太久,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但至少人们还能够过好现在。林子墨看了看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五度的安室透,话题一转,来到审讯室内的家伙身上。
“还没问出来点什么?”见安室透摇头,他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对了,小侦探呢?他没事吧?”
“没事,稍微有些擦伤,不得不说他运气可真好,明明当时他是离爆炸最近的一个人。”安室透用完好的那只手摸摸下巴,对幸运值这个东西头一次产生直观的认知。他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定,“喂,你这家伙是怎么把手机带进来的?万一有窃听”
林子墨向后一躲,手机如同魔术师手里的纸牌般,在指缝间一转,飞快地掩藏进口袋,“安心,如果这部手机都能遭受窃听的话,那你们这录音设备也肯定逃不过,所以放心吧。”
我这放哪门子的心?
安室透无力吐槽对方这莫名其妙的类比句,如果不是林子墨确实是上面肯定过的卧底,也确实帮他们抓到了朗姆,他都怀疑对方是黑衣组织派进公安内部捣乱的。
“叮咚——”
一声巨大的短信铃声响起,惹得安室透忍不住回头看——
林子墨用比刚才放手机更快的速度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那个突然出现在锁屏界面上的消息提醒夺目极了,他左滑点开消息,屏幕上的时钟还保持在信息到达时间上,信息的内容赫然只有短短一句:
【中午吃宫保鸡丁。】
林子墨抿着嘴,无意识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一旁的安室透突然心领神会,“恋人?”
林子墨晃晃手机,突然看这位金发黑皮的公安卧底顺眼很多,“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消息通知我。”
他迅速地打了个招呼,从审讯室离开,拐了个弯,拦下一辆出租车。
“海月庄。”
继续待在审讯室里也是浪费时间。林子墨戴上耳机,仰靠在座椅上。微阖的眼皮挡住大半的光线,在这明亮的黑暗中,他回想刚才审讯室里那个“朗姆”的模样。
如果没猜错,朗姆合作的那部分人,是不可能让他活着进入公安的审讯室的,他们有那么多契约者手下,杀死一个被公安抓到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要么,他们有别的法子捞出朗姆或者杀死朗姆,要么,里面那个所谓的“朗姆”其实根本就不是朗姆
在朗姆被抓后,再捞人和杀人,暴露自身的风险极大,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那么,这么顺利地抓到朗姆,只能有一种可能性——
“没抓到啊。”他喟叹一声,“真是太好了,还是我”
他看了眼车窗外郊区的景色,伸长胳膊,拍了拍出租车司机的椅背,“你是朗姆的人吧?把枪收起来吧,跟他联系一下,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见他”
他把司机掏枪的胳膊打断,腰间掏出的手枪抵在司机头部的靠枕背上,接过对方递来的通讯器:
“当面说。”
真是太好了,还是我亲自动手比较安心。
“事情朝着有些微妙的方向发展了呢。”
林子墨用枪柄打晕可怜的“出租车司机”,这家伙虽然做杀手很不称职,不过当起司机来倒是不错,就算是手-枪抵在脑后勺上,开车也依旧平稳得像秋名山的某车神。林子墨倒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既然对方没给他造成任何负担,甚至于还间接地把朗姆的地址传达给他,堪称好人。
“这可是boss的意思啊。”林子墨打量四周——临近“门”边缘的无人区,既没有监控也没有信号,居民楼还在,只是空旷的房屋没有丝毫人类居住的迹象,像极了末世电影里匆忙逃离的人类小镇,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桌上被小动物啃食了一半的面包,香烟杵在烟灰里,颤巍巍地随着气流摇晃。
他抬脚准备继续前进,却在余光中看到天花板上一个隐蔽的闪烁红点。
“来聊聊?朗姆,走投无路的时候尝试下新合作伙伴也不失为一种新道路。”林子墨冲着监控器挥挥手,静默而极富耐心地站在原地,“是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