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文子妈妈耳提面命的淑女仪态,只想尽快脱身的我拽着彩子东倒西歪地一顿猛跑,直到确定已经彻底消失在对方视线中才敢停下。被我一路拖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彩子扶墙喘气,“什么‘被人怀疑和你串通打/黑球’啊,你还真能编,”彩子回过神来笑得眼泛泪光,“没想到还真把人唬住了。”
我没好气地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昨天无意听到这条打击赌/黑球的新闻,现炒现卖地用上才算救了我们俩的小命,你就谢天谢地吧。如果一直被堵住,就算网球部的前辈们不出手,我们也一定会被那些狂热的球迷痛扁!”对面彩子正在一脸惋惜地拨弄没有录到东西的录音笔,头疼的我不能再忍,明明是个热爱网球的少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手冢部长这么不客气啊。”
“别叫他部长,在我心中哥哥才是永远的部长!”
“就算如此,也没必要——咦?”正想要好好劝解劝解固执少女的我忽然被打断,视线停在彩子瞬间洋溢满梦幻微笑的脸上,一贯老练大方的彩子脸色微红,声音恍惚,“哥哥是我永远的梦想,我以职业记者为目标也是为了能自由地追随哥哥!”
“哥哥成为职业选手后如果我能跟踪采访就太幸福了!”
......
好、好惊人,这样的彩子私下里竟然是个恋兄少女。
嗔目结舌的我一时语塞。
这么说,如此明显地针对手冢部长,原来是出于对接替哥哥位置的人的敌意。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纯真啊。
好吧,就算少女纯洁的心意不容亵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考虑到网球部里还有几个脾气不太好的前辈,青学里也有不少狂热的球迷,对于他们......恩着的手冢部长还是客气一点好吧,”在彩子威胁的目光下把“敬爱”两个字吞回去的我苦口婆心地劝道,“惹众怒是不好的,你看,被霸凌过的我就是前车之鉴。”
“被霸凌?才不会,”彩子对我充满危机感的劝说不以为意,“再说我又不是没被霸凌过。”
完全没有伤心神色的彩子弹弹头发,“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上学很晚,因为年龄大又成熟,总被同学孤立欺负,后来加入了新闻社团,大家反而习惯了我的风格,”彩子对惊愣住的我狡黠一笑,“‘新闻社的毒舌成熟/女’——一旦被大家这样定位之后无论说多过分的话做多过分的事都再没关系了喔,因为这就是我的风格嘛!”高出我一个头的彩子得意单指点点我的额头。
......
不得不说,一个特立独行辣嘴毒舌的少女在圈子文化尤其浓重的日本校园中活得顺风顺水,还真是有她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的啊,拜服的我这样感叹。
和淡定如常的彩子不同,经历了这场小风波后的我着实紧张了一阵。因为担心在赌球局上猜中太多场次被人看出端倪,可之后一直风平浪静,除了偶尔在班级遇到越前龙马,会被这位主角君以“下次一定还要再买我赢”玩笑两句之外,并无其他异状,我渐渐也就忘了这桩事,一如继往地投入到我的学生生活当中。虽然没什么大志向的我并不想在人生第二次经历高中时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但现在我却遇到了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神经全力以赴的困境——大概是被“我”占据了身体的缘故,奈美身体的记忆在慢慢消逝。这个事实导致的最严重后果是:以前“我”用奈美的记忆能听懂的日语,现在听不懂了!
对一个穿进异国的人来说,这是多么的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