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其他人孤立排斥时身为朋友的你却在闹脾气。”昂首姿态的天海惠拍拍校服,“当事人怎么想我是懒得猜,身为朋友的你倒是可以换位思考看看。经历了你如此恰到时机的背叛,怀着怎样的苦意和不甘离开学校的人还会不会把你当朋友?”
“你是看准了时机对不对?”彩子脸色苍白。
“萨——是不是呢,”天海惠的笑容绝对和善意温柔沾不上边,只让人觉得相当刺眼,“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是要闹脾气的,为了无聊的理由讨厌手冢部长的人嘛。谁让你的好恶太明显,不好好利用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朝我做出“再见”的手势,“看来,在失去了最爱的哥哥之后,你还要继续失去朋友呢,大和——首席~”
我当然不会以为天海惠是在为和彩子处在对应朋友关系中的我鸣不平。而一向以老练形象出场的彩子脸色难看毫无斗志的状态我更加不愿意看到。掉头跟上老师,直到临出校门时被大喘气的彩子拦住去路,
“‘那个新入部姓手冢的一年级,第一次让我感知到了什么叫做实力的差距。’”甚至没顾得上和带路老师打招呼的彩子仿佛在向我重复着谁的话,“当年哥哥这样说的时候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原来是大和前部长说过的话,“哥哥一直有志于做职业选手,而我也一直牢记着从小和他做的约定:总有一天做职业记者,自由地追随采访转战于职业赛场的哥哥。”
“明明这样认真地约定过,也拼尽全力地努力着的我和哥哥从来没有对未来产生过怀疑。”一旦开了头,彩子反而放松地恢复了平时飞快的语速一股脑说了出来,“可是,自从手冢学长出现,哥哥开始动摇了。”
“一个让他知道无论怎样追赶也无法消弭如横亘天堑般‘实力的差距’的一年级,一个让他赞赏不已到打心底认同将成为青学网球部支柱的一年级。”
“把网球部长的位置交给了这样一个让他感服让他动摇的后辈,哥哥平静地重新规划了自己的人生可是!我却无法像进入大学学习金融的哥哥那样平静。对我来说,哥哥之所以丢下和我做过的约定,都是因为凭空出现的手冢国光!”
“都是因为他我才失去了和哥哥在一起的机会,都是他我才失去了哥哥,”抓住我袖子的彩子垂下头,“理智地想想,自己也明白这是幼稚的迁怒,可是一听到你和手冢学长的事,我就想着‘让我失去了哥哥还想让我失去朋友’地恼怒起来,连带着对你也生起了气。”
“对不起。”彩子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花,“都是被我搞砸了。”
我知道少女恐怕是鼓足了勇气才追来和我解释深藏于心的过去,而且我也明白,就算彩子不和我赌气,事态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将这次的事件归咎于没有运气的我正想拍拍彩子的手以示安慰,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拖开?
“你要干什么?”
转头对上的是面无表情地说着让我心虚的话的手冢前辈,前辈身边握着一沓复印纸的海堂学长也很配合地用一双极有审讯气势的眼瞪住我,“转学?”这头前辈拿走了我的书包,不,与其说是拿,不如说是夺更恰当,因为我一个愣神不及松手,书包里的零星物品和课本已经哗啦啦地掉落出来。显而易见对方完全没留力。
虽然脸上没有任何流露,但是前辈很生气。感觉到这一点的我没来得及说话前辈就抛出了第三个问题,“你和我说了吗?”
就是因为没说我才觉得心虚。可是,站在摊落一地的物品和课本旁,前辈即使冷静无波动的语调也能听出强烈质问感的三连问却突然让我委屈起来,虽然转学是我一/夜辗转思考自己做的决定,“我想说的,就在昨晚,”结果却在手冢宅门口听到了彩菜阿姨无奈的低泣,不愿让父母再经受不必要劳累的我当然也不想给处境并不轻松的前辈添加麻烦,“你......不在家。”
僵硬的气氛在我的解释之后似乎有所缓解,说了什么让一脸狐疑的带路老师先行回返的海堂学长在前辈的示意下将那沓纸递给我,“昨天和海堂一起拜访了他祖父。”前辈这样说。
“这是祖父拜托警视厅的同僚弄到的资料。”海堂学长补充道,低头查看的我发现打印纸上和白马桑给我的资料一模一样连格式排版都不差的内容时立刻明白了,两份材料的入手渠道大概是一样的,“这次的事件都是由论坛上的恶意留言而起,”并不知道我已经看过这份资料的海堂学长还在介绍,“通过登录ip和邮件地址查到的留言人真实姓名和留言内容都记录在资料上了,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和你有过节的人。”说着和前一天的白马桑相似的话,“先找出事件的源头人,之后的事再想办法慢慢解决,北条同学也不用急着转学了,对吧,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