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给她看得心里怦怦直跳,却又暗自懊恼:“你怎么如此进退失据?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吗?”便张口道,“我先出去了。”
曾九软洋洋道:“你干嘛去?同我一起不好么?”
林平之被她一句话生生止住脚步,只好说:“我在这傻愣愣站着干甚么?你若有话吩咐,那我自当遵命。”
曾九便又瞧着他,轻轻吩咐道:“那么我就要你在这傻愣愣站着。”
林平之不知如何作答,硬生生又站了片刻,只觉帐中闷热难熬,终于忍不住问:“你……你一直看我做甚么?”
曾九道:“我看着你,你不喜欢么?”
林平之与她对视,照见她两眸似水,忽感狼狈莫名,不由又别开眼去。
他心中本待生出一丝温馨情热,却又忽想起辟邪剑法之事:“那日遇见曾姑娘,我怎便答应以家传之秘换她援手?按我脾性,若是正直仁侠的高人,自会为江湖道义相助林家,若他挟恩求报,那我宁可不受他的恩情。无人助我,我便自己拼了命去救爹爹妈妈,大不了一家人死在一处,也不失骨气,不堕我林家正风。可……可我怎么便答应了?”
想着想着,只觉沉重难受,挣扎非常,“我……她不是良善之人,如今更与魔教中人为伍,我为何却是非不分、善恶不论,不管她稍说句什么话,我总不忍违背?此时她这般同我说话,也并非发自真心,并非我林平之有甚么特殊,换别个美男子在她眼前,她也同样一般对待。我在这里胡思乱想,真是可笑可恨。”
曾九见他脸色渐白,气氛不复旖旎,不由扫兴地叹了口气。
林平之只是低头不语。
曾九等了片刻,道:“药膏找申不俊去拿。明天你就走吧,我也要走了,到时你来衡山找我履行约定。”她又自然流露出一副冷酷态度了,仿佛适才甜蜜娇柔皆是泡影,“我不会在衡山呆太久,如果等不到你,我可会很不高兴的。你不会想让我不高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