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花楼的这些天,他的作息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早睡早起,按时吃饭,规律得不能再规律了。
时间还早,这个点儿还没到花满楼起来的时间。
池屿闲照顾好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之后便去了二楼和阳台类似的亭台,桌子上拜访着花满楼的茶具,旁边还放了几盆没有开花的绿植。
站在栏杆处可以眺望远方,两侧是半人高的花架,不大,但上面也摆了好些花盆。
关于茶道池屿闲的了解不深,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煮了一壶茶:加水,等水开,水开后放茶叶,过一会儿就喝茶。
淡淡的茶香在周围弥漫着,若是之前池屿闲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一些事情。
但不知道是不是如今的生活充足了起来,他此时率先感受到了并非是令人压抑的悲恸,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闲适。
一切都安静极了,池屿闲低垂下眉眼,心情在这一刻格外得平静。
不过,似乎有人看不下去他这么平静。
在一阵鸟雀啁啾声之后,一位身形健壮的男子自楼下飞跃至二楼,在空中翻了个跟斗之后一脚向正坐在那里的池屿闲踢了过来。
池屿闲心里咯噔一声,刚想往旁边躲,但余光中瞥了一眼面前桌子上的茶具,只好先抬手用力将桌子推向了一旁,随后自己才躲开了那人的一脚。
“你是谁?”
因为顾忌着花满楼的茶具,这一脚他躲得不是很及时,再晚一瞬对方就真的踹到他心口。
“杀你的人。”
男子手持一把弯钩,一道伤疤贯穿了他的脸,像是将脸斜劈成了两半。
刚才的动静算不上小,更别说花满楼听觉灵敏,这时恐怕已经醒了过来。
自觉又麻烦到对方的池屿闲脸色很难看,仿佛好不容易转到的钱被别人偷走了似的。
他冷下脸的时候还挺有威慑力,看上去倒是非同寻常。
但前来杀他的男子并不在乎,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已经被他杀了的人,一种是还未被他杀的人。
而此时的池屿闲在他眼中看来就是已经被他杀了的人,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他站在那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甩出了手里的银钩,气势汹汹,直向池闲屿的面门。
池闲屿冷着脸,一身黑衣宛如修罗,他在对方觉得他必死无疑的目光下伸出了手来。
他的手很漂亮,修长有力。
锋利的银钩就这么被他夹在两指之间,一阵风起,吹动着他身上的衣衫,猎猎生风。
男子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沉着脸抬手去拽池屿闲手里的银钩,但不管如何都拽不过来。
那银钩像是在对方手指上生根了似的。
池屿闲沉着脸:“你杀不了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在夸大,仿佛只是在说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