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我一听说灭绝派你下山了，就特意来寻你。quot成昆呵呵一笑，明知故问道，quot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quot

方思阮听见他要考一考自己，有些羞怯道：quot爹爹，我在梅花镖扎到的那棵树上摸到了你做的记号，就猜到了你在附近。你遁入了佛门，最有可能的落脚的地方就是寺庙。你要想见我定不会去香火鼎盛的寺院，我观察过了十堰镇只有这一处荒废了的小庙。quot

说到此，她又顽皮一笑地补充道：quot还有一点，你一路都跟在我身后，对不对？quot

成昆到这时才摘下了兜帽，露出泛着青色的光头，头顶烫着齐整的戒疤。他是个受过剃度仪式的真和尚，却永远无法遁入空门。

成昆畅怀大笑，连连赞道：quot不愧是我的女儿。quot

他关怀地问起她这些年的情况，她一一作答，半真半假的。最后他又问起灭绝师太让她下山来的目的，方思阮心里清楚是他故意放出谢逊的消息，便也不瞒他，老老实实地跟他说是为了寻找谢逊的下落。

quot你下山办事，今后我们父女团聚也更容易了。quot成昆皱起眉，缓缓道，quot只是你身边的这三个师姐着实碍事......quot

方思阮立刻焦急地开口道：quot这些年师姐们都对我关爱有加，把我当作亲生妹妹看待......quot

她语气怯怯的，声音在成昆投过来的目光中越来越小。

quot亲妹妹？quot成昆嗤笑一声，随即沉下脸色，quot灭绝那老贼尼又待你如何？quot

方思阮声若蚊蚋：quot.......师父......师父视我为亲女......quot

成昆闻言勃然大怒，再无方才和蔼可亲的模样，他逼近她，冷冷道：quot她只不过养了你十年，你难道就忘记了生你的娘亲了吗？你忘了她是怎么死的了吗？她是被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道人士害死的！若是她知道你现在居然为了这些害死她的人说话一定死不瞑目！quot

方思若身体向后退，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仿佛经受着痛苦的煎熬。

quot若灭绝那老贼尼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以为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待你吗？quot他冷冷一笑，逼近她，quot她定然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quot

成昆见她泪水涟涟地望着他，犹如桃枝含露，眼前突地闪过师妹的娇靥，心头又一软，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柔和道：quot小阮，你和你娘一样，那么容易就心软。你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你难道忘了吗？quot

方思阮记得她稍大一点，成昆估摸着她能记住人的时候，就不再像之前那般对她熟视无睹。他不假人手地照顾她，只有在外出时才将她交给李月娘照顾。

他教她说话、走路、做人的道理，又教她仇恨。

他故意把她养成个天真柔善的性子，又要她刻骨地记住这quot仇恨quot。换做任何人，都无法与这样一个含辛茹苦的quot父亲quot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