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闭上眼睛也能看见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一帧一帧来回的翻动。
那些曾经在他们身上产生过的痛苦,现在尽数返回到了她的身上。
“疼吗?”
恶鸟没有回答桑德拉的话,只是眉眼弯弯地望着她,轻声这么朝她问道。
“你当然会疼的吧?”
氤氲着的魔力将她们两个尽数包裹了进去构建出一个可以让她们像是在地球上一样行动自如小空间,恶鸟的声音清楚的传递到了桑德拉的耳中,轻柔的像是顺着水流掠过指尖的绢纱。
桑德拉抿着嘴紧紧绷住脸朝着恶鸟看过去,红棕色的眼瞳像是正在出于狩猎状态的猛禽一样不断收缩瞳孔,死死地盯着恶鸟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拒绝和她交流。
恶鸟不以为忤,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身形透明的异兽张着猩红的眼眸来到了她的身边逐渐显现身形,桑德拉这才看清像是蛇一样且却又长着嶙峋犄角的生物在恶鸟的身旁围绕了一圈又一圈将她盘在中间,吐着分叉的信子,冰冷的眼眸和自己视线对了上。
恶鸟抬起手,柔软雪白的手掌落在了异兽那对锋利盘亘着螺纹的犄角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和桑德拉聊家常一样声音带笑,轻声细语娇娇柔柔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小野兽?”
无数盘踞着的异兽在恶鸟身后逐渐展现出身形,庞大的身躯或多或少都覆盖着像是武器一样坚硬的外骨骼,一眼望去,竟然是密密麻麻地占据满了桑德拉所有目所能及的视野之中,将她团团包围在中间,如同天罗地网一般让她无处可逃。
恶鸟伸出手,桑德拉眼尖的看到了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的盲雀如同一小团模糊的阴影拍打着翅膀落在了恶鸟伸出来的指尖上,张开鸟喙吐出没有声音的啼叫。
“你看,你会因为盲雀落在身上而感觉到疼痛,你会因为盲雀的诞生而感觉痛苦,可是我却不会,我甚至可以亲手制造出这么多的盲雀,但是却不会感觉到一点的痛苦,”恶鸟说到这里笑了下,黑黢黢的眸子倒影着漫天狰狞的影像,沉寂的却像是吞噬万物的黑洞,“因为我们和那些低等的生命是不一样的。”
“没有什么生命值得你去这样的保护,因为没有什么生命是珍贵的。他们会出生会死亡,会诞生会消亡,但是只有我们不会。只有我和你……当然啦,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不过大体上来说,还是‘我’,”黑压压的盲雀像是密密麻麻涌现出来的蚂蚁一样从异兽庞大的身体交错的缝隙之间钻了出来,像是落在一棵棵枯树上一般落在来异兽们能够让他们驻足的身上,转过空荡荡的眼窝望向了桑德拉,“但是你却在用你自己去保护那些低等的生命,就像是我们的所有同位体一样。”
“你不惜将所有的生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为他们的痛苦而痛苦,为他们的不幸而不幸,为他们流泪为他们哭泣,甚至爱他们所爱的一切。你不仅将他们的皮囊披在自己身上,甚至还把自己活成了他们。”
“可是我们是世界,亲爱的。”恶鸟趴在盘绕在自己身旁的蛇形异兽的脑袋上,葱白的指尖划过覆盖它着坚硬鳞甲的上眼睑,最后落在了那双像是红宝石一样冰冷的没有一点情感的眼瞳之上,没有一点犹豫地刺了进去。
“我们是世界,这些生命,所有的生命对我们来说,都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造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