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李氏千里迢迢从扬州来到京城,嫁给了自己选中的人;张家姑奶奶甘做大归妇,一脚踹了新婚丈夫。
一个是嫁,一个是离,但都是有勇气有主见的女子才能做到的事。
他欣赏有主见的女子,他也一直想把女儿培养成这样的女子。
想到这里,他有些烦乱的心绪便平和下来,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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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恶人磨
万籁俱寂,十几条矫健的身影如灵猫般躲过巡逻的护院,消失在青砖碧瓦之中。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整座大宅便处于一片死寂,就连那几个手拿齐眉棍的护院也歪在犄角旮旯沉沉睡去。
下弦月,月光淡淡的,如同憔悴的妇人,看不出颜色。
轻脆的马蹄声在京城的大街上响起,马上骑士一袭黑衣,年轻的脸庞在月光下更显白皙英俊。
有巡城的卫士在前方拦住,马上骑士亮出腰牌,巡城卫立刻闪出道路,放他过去,马蹄声渐渐远去。
“那是哪个府里的?这么晚还在外面晃荡?”
“不是府里的牌子,那是御赐腰牌。”
御赐腰牌?
大周朝拥有御赐腰牌的可并不多,一只手就能数完,而这般年轻又这般张扬的,巡城卫们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秦珏,那个京城中最明亮的少年。
芝麻胡同里,被一碗水浇醒的张谨一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子,一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屋内亮如白昼,张谨一时难以适应,但他已经认出了这个地方。
这不是他睡觉的地方,至少今晚,他没有睡在这里。
这是他“大隐于市”的那处宅子,位于芝麻胡同的宅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迟疑一刻,他四下看去,就看到斜靠在湘妃榻上的秦珏。
“是你小子,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张谨撑起手肘,坐了起来,他身体硬朗,但毕竟上了年岁,也不知秦珏是怎么把他弄来的,此时身上酸酸软软。
秦珏回答,却拿起手边小几上的一只茶壶,他的手白皙修长,手指骨结分明,他拿着壶,眼中却流露出嫌弃的神情。
“这壶真丑,扔了吧。”
张谨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他制的壶,是他引以为豪的十把茶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