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镇纸摆在案头,并不引人注目,可王会笙还是把镇纸拿起来,收进暗格之中。
他再次审视书房,见没有什么端倪了,这才整整身上的家常道袍,步履从容地走出书房。
郎士文已经站在书房外了,六部之中,刑部是与锦衣卫交道打得最多的衙门,王会笙在刑部是出名的老好人,好好先生,别人不想管的差事,他也乐呵呵地接下,一来二去,他在刑部的人缘越来越好。
以前有陈春压着,郎士文并没有展露锋芒,每次见到王会笙,都是称兄道弟。
可是现在,郎士文的双目如鹰隼般直视着王会笙,阴恻恻地说道:“王大人可是把屋里的东西全都藏好了?若是妥当了,那就随咱们走吧。”
王会笙稳定了心神,从容道:“本官乃是正三品,锦衣卫来我府上拿人,可有圣旨?”
郎士文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符:“圣上有令,即敕晟锦衣卫副指挥史郎士文查实金矿一案,有便宜行事之权。”
金矿一案?
王会笙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猜到郎士文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可是锦衣卫平素也常拿人,他并没有惊慌。
但是郎士文此言一出,就是说圣上已经立案了,立案?他堂堂刑部侍郎却不知道这件事,圣上是绕过刑部,绕过都察院和大理寺,全权交给了锦衣卫!
郎士文看都没有看他,朝着身后挥挥手,立刻有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走过来,将王会笙反剪双手,推搡着走了出去。
郎士文看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干咳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雕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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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六章我害怕
王会笙的书房布置得古朴大方,文房四宝、水盂,都是有些年头的旧物,但却并不名贵,多宝阁上的几块寿山石品相普通,就连墙上那幅竹报平安的画,也是出自王会笙自己之手。
郎世文的嘴角掠过一丝不屑,朝中大员的书房,他去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但像王会笙这般简朴的,再无二人。
诸事皆不能做得太过,否则就太过刻意,也太假了。
你王会笙即使清廉,一两支湖笔总会有吧?并非是充场面,而是读书人就是喜欢这些。
郎世文府里给孩子们坐馆的老秀才,还会攒下半年束修,就是为了买一方上好的端砚。
郎世文眼中的讥诮更甚,他经验老道地把手伸起百宝阁后面的墙壁,轻轻敲了敲,又到对面书架后面,同样敲了敲,接着,弯下腰,在书案下面摸索,最后,他把目光移向书案后那张太师椅上。
对于书房而言,这张椅子太过宽大,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张椅子与普通的太师椅不同,椅座和靠背都有四五寸厚。
郎世文冷笑,就是这里了。
他用手在太师椅上摸索一会,片刻,便现出一个暗格。
郎世文把暗格里的东西一样样的翻看,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了进去......
含翠轩里,秦珏和罗锦言正要睡下,当值的雨水在门外说道:“大爷,大奶奶,骁勇侯府来了位送信的嬷嬷,说是淑秀县主发作了,请大爷和大奶奶都过去。”
雨水说话时直咧嘴,这叫什么事啊,你们生孩子去请稳婆啊,找我家大爷和大奶奶干什么?